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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麽要放了她,你今天放了我,我還是有一天會被抓到的,不如拉她做‘墊背’,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天玑正良狂笑。
“我們可以幫你逃到國外,到了國外就不容易抓到你了,你想去哪裏?英國?美國?還是法國,加拿大?你想去哪裏,我就可以把你送到那裏。”常言笑邊說邊小心的靠近。
“不要動!誰都不許動,不然我殺了她。”天玑正良向後退了幾步,刀子在殷柔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快放了我,你這個笨蛋,只要放了我 ,直人就會給你很多錢,你要多少就有多少,你殺了我,對你對我都一樣沒好處的。”殷柔看出天玑正良有些動搖了,就用話轉移他的注意力,趁他分神之際,一個過肩摔,将他甩向身後的懸崖,但天玑正良在下落時拉住了殷柔的腳,将殷柔也拖下了懸崖:“我說了做鬼也要找個人陪…………”
“啊……”
“柔——”常言笑沖過去想拉住殷柔的手,卻只來得及扯下她的衣袖。
“笑!你說句話啊!就當是我不對嘛!不是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嘛!現在屍體又還沒找到,殷柔說不定還活着呢!”水璎珞于殷柔墜崖的第三天又飛到了日本,看到常言笑不吃不喝的坐在房間裏,整個人像雕塑一樣,一點生氣也沒有,鬼靈精怪如水璎珞也變得束手無策,外帶內疚的無言以對。
“笑,你別擔心,央和凱已經派‘黯幫’的人去找了,森傑也發動‘地煞會’的兄弟去找了,天玑直人和警方也找了三天了,連天玑正良的屍體都找到了,如果找不到殷柔的屍體,就表示她一定還活着啊!說不定是被人救了,不要擔心了。”柳辰夜也十分擔心這個好友,這種失去所愛的人的痛苦他也感受過,所以他可以體會。
常言笑突然像觸電了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沖下樓,開車離開了。水璎珞和柳辰夜不放心的一路跟着他,發現他把車開到了“天玑株式會社”。看到他連通報都沒通報,救沖進了社長辦公室,連拉都拉不住,柳辰夜和水璎珞只好硬着頭皮跟進去。哎!都怪他平時管教不嚴。
“天玑直人,我有話要說。”常言笑無視辦公室裏的其他員工,沖着天玑直人大喊。
天玑直人使了個眼色,幾個正在彙報搜尋情況的員工馬上默默的退出了辦公室,臨行前不忘關上門。柳辰夜拉住常言笑低聲呵斥:“笑,你想幹什麽?跑到人家的辦公室裏大呼小叫的,像什麽樣子?”
天玑直人并不生氣,示意站着的三人坐下,還給他們倒上茶,但常言笑還是選擇站着說話。
“常先生!不知今日為何突然造訪?又發那麽打的火,使我們‘天玑株式會社’什麽地方做的不對,令您不滿意了嗎?”天玑直人一副生意人的可惡嘴臉。
“殷柔失蹤了,你怎麽一點也不擔心?還天天按時上班,好像對你一點影響也沒有,你到底有沒有人性?要不是天玑正良要報複你,他也不會挾持殷柔,殷柔也救不會墜崖,到現在還下落不明了。”常言笑沖到天玑直人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服,生氣的大罵。
“常先生,你不覺得你的行為過于激烈了嗎?你和柔使什麽關系?你有什麽立場質問我?我已經派人去尋找柔了,你想讓我像你一樣,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嗎?柔的墜崖是個意外,我也很難過,并且絕不亞于你,但是我除了難過,我不能再為她做什麽,因為我是一個大集團的總裁,有幾百萬的員工靠我吃飯的,我不可能因為難過而不顧這幾百萬人的死活,柔的屍體一日沒找到,就一天不能斷定她死亡,柔我會去找,但工作我也一樣要做,如果你看不過去,你自己去找好了。”天玑直人一把扯下常言笑的手,冷冷的說。
“笑!天玑先生說的也沒錯,我們……我們還是先回去等消息吧!”水璎珞突然有種很深的罪惡感。
“要不是他‘腳踏兩條船’,殷柔也不會出事的,他不但不覺得愧疚,還說這只是個‘意外’,水璎珞你平時不是最讨厭這種人嗎?怎麽今天還幫他說話?你是腦子進水了嗎?”常言笑氣得完全失去了理智,遷怒于水璎珞,口不擇言的亂罵着。
“常言笑,你給我理智點,當初珞珞受槍傷差點離我而去的時候,你是怎麽對我說的?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逼我那時候還不如。”柳辰夜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揪住常言笑的衣服,逼他清醒過來。
“常先生,有一件事可能你一直誤會了,本來我也不打算說的,但我還沒有像你一樣失去理智。”起碼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我看的出,你很喜歡柔,那麽我告訴你,我和柔是永遠不可能的,因為柔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她是我父親去臺灣出差屍,和一個中國女人生的。那個中國女人在柔六歲的時候就過世了,之後柔就被送到歐洲留學,直到我父親過世才回到日本,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我有一個妹妹,我父親臨死前托我好好照顧她,所以我特別寵她,‘殷柔’是她的中文名字,她的日文名字是‘天玑水柔’,因為她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份,所以除了直系親屬,很少有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天玑正良正是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以柔威脅我,我想這些水小姐應該都知道吧。”天玑直人有些責怪水璎珞從中搗亂,所以就适時的把她也一起拖下水。
“什麽?殷柔是你妹妹?水璎珞你也知道這件事?”常言笑一時難以接受這麽多。
“我……誰讓你一直沒動靜呢!明明就喜歡殷柔,一點也不會争取,本以為多個情敵,你就會變得積極一點,沒想到你反而退縮了……”水璎珞越說越小聲,最後幹脆躲到柳辰夜的身後。
“天玑先生,今天的事都怪我沒弄清楚,請多包涵,我先走一步,如果有了殷小姐的消息,麻煩你通知我。”常言笑突然覺得很沒面子,事情都沒搞清楚,就在這裏發瘋。只能不好意思的向天玑直人賠罪,然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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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你看笑啦!這麽開不起玩笑,剛才那麽兇,一定是生我氣了。”水璎珞看到常言笑離開,心裏又內疚,又擔心,還有一點生氣。
“水小姐,這次是你玩過了頭,經過這件之後,我想你也該收斂一點了吧!”天玑直人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天玑先生這種口氣,莫非你已有了殷小姐的消息?”水璎珞馬上察覺天玑直人的笑中大有問題。
“我确實已經有了柔的消息,柔是被路人所救,幸好她命大,落下山崖的時候挂在了樹上,除了身上多處擦傷外,只有左手和右腳骨折了,但并不嚴重,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告訴笑?他擔心的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怕再這麽下去,殷柔是活了,他餓死了。”水璎珞皺眉,看來這個天玑直人也不是個老實人。
“剛才他闖進來的時候,我派出去的人正在向我彙報這件事,我本想等他們彙報完了,就打電話通知你們的,沒想到他突然闖了進來,然後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我大罵一頓,所以我當然不能讓他好過了,打算讓他再難過一段時間,反正‘黯幫’勢力龐大,相信最遲明天,一定可以查到柔還沒死的消息。”天玑直人一臉的壞笑。
“想想他其實也蠻可憐的,他和殷柔是真心相愛,你還阻撓他們,會不會有點過分啊!?”柳辰夜也有些覺得過意不去,他們幾個人還這樣“設計”他。
“再過分也不如這位‘常言笑的未婚妻’啊!實際上我沒把消息告訴常言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柔不想我告訴他。”
“殷小姐不讓你說?她難道還在意珞珞的‘玩笑’?”柳辰夜看了一眼水璎珞皺眉。水璎珞很內疚的低着頭,腦袋都快垂到地上了。
“我已經跟她解釋過了,但她說她需要一個調整的時間,所有她暫時不想見常言笑,還想等傷好一點去意大利或法國走走。”天玑直人也顯得有些頭疼。
“不知她什麽時候才會回來,笑還要等多久啊!?”水璎珞嘆息。
“柔說可能十天半個月,也可能三年五載。”
(四年後)
春天的日本最美的就是櫻花,由于地區的差異,和短暫的花期,就形成了一條很美的“櫻花線”。橫貫日本,從南到北,最早是在九州,三月櫻花就開了,而在本州,四月中旬才能見到櫻花盛開,到了最北端的北海道,就要到五月中旬了。
今年的櫻花似乎開的特別早,四月初的東京就籠罩在一片“櫻花雨”中。常言笑偷得浮生半日閑,背着Eve到上野公園看櫻花。自從得知殷柔沒死,卻需要時間調整自己的心情,他就決定留在日本等殷柔。
于是,他向柳辰夜申請調到日本做分公司的主管,順帶把Eve拐來當秘書。起先,柳辰夜是說什麽都不肯的,為了留住這個得力助手,不惜增加50%的薪水,還提供每年一個月的帶薪年假。但常言笑又以辭職做威脅,甚至連違約金都準備好了,所以柳辰夜只能妥協,但要求常言笑臺灣、日本兩頭跑,以減輕自己的工作負擔,說什麽也要抽出時間偷偷懶,陪愛妻水璎珞去環游世界。所以,常言笑其實一點也不比從前輕松,但盡管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他還是會抽空到“似水柔情”去坐坐,那家店已經交給了天玑直人代為照看。他也養成了每年春天去上野公園看櫻花的習慣,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裏,認定殷柔還會出現在“櫻花道”上。
“小柔,不要跑的太快,小心摔倒了。”常言笑一聽到熟悉的名字,立刻回頭,但只看到一位年輕的母親在追趕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他不禁嘲笑自己的太過于敏感,這幾年一聽到“柔”這個字,就會馬上想到“殷柔”,但每每都希望落空。
他無奈的搖搖頭,準備走完“櫻花道”就回公司去,免得又被Eve唠叨半天。可是他才走了沒兩步,就聽到一個令他又一次産生“幻覺”的聲音。
“柔啊!今年的櫻花是不是開的早了點!?遠處傳來一個清澈的聲音。然後,兩個風格迥異的美女出現在常言笑的視線中。
那麽熟悉的對話,那麽熟悉的背影,常言笑不敢相信那個從落花缤紛的步道上走來的人是那個令他魂牽夢萦的人。
“這不是常先生嗎?真巧啊!我們又見面了。”笠原羽紗依舊一身素雅的和服,一張看不出年齡的娃娃臉,依舊喜歡拉着——殷柔看櫻花,“常先生好興致啊!”
“是啊!天玑夫人也好興致。”四年了,笠原駕的千金也早嫁入天玑家為人婦,而殷柔卻始終是記憶中的樣子,常言笑不免有些激動。
“四年了,你……好嗎?”殷柔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好!我天天在想你,想你為什麽還不回來,想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想你什麽時候能想通。你卻忍心留在意大利學各國料理,讓我恨不得調到意大利去做主管。”常言笑發現他設想了千萬種重逢的場面,卻沒有一個與現在相同的。
“幸好你沒去,因為我已經回來了。”殷柔笑了,一位她已經找到了答案。
“你找到答案了嗎?”常言笑其實想問:你還會離開嗎?可是他沒有勇氣。
“是啊!我找到了。”殷柔微笑着很肯定的回答,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答案。
常言笑笑了,因為他也找到了他的答案,于是他張開了雙臂——
“歡迎你回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