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章

第 51 章

婚禮後,何懿正式把楚遠帶進公司的股權結構裏,何媽媽手裏有一部分原始股,悄悄告訴兩人,自己已經寫好轉讓書,轉讓給兩人以後的孩子,何媽媽作為豪門奶奶,也信了民間那一套“賤名好養活”的想法,說等小寶以後18歲了再把這件事給公布出去。

“何懿小時候就是太早接觸這些了,也沒個天真的童年,媽媽一直覺得虧欠他,家裏這麽個情況,他那時候不站出來也沒人了,我還要多活幾年呢,陪寶寶多玩些年,不要太早因為大人之間的這些利益之争丢失童年了。”

楚遠很感謝何媽媽,她自己沒有父母,沒覺得比別人缺了什麽,因為她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但有個長輩能這麽說,她覺得很珍貴。

“何媽媽一定要把身體養好,你還這麽年輕,我們只希望你健康長壽,以後小寶長大了,也是有奶奶疼的人。”

“我們小遠也是小姑娘,還不急着生小寶,自己身體是最重要的,我不信什麽多子多福的話,家裏每個人都是寶貝,那些實在沒救的就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年輕的時候,何母與何父也是恩愛過的,但那些情分在丈夫的屢次出軌中,消磨幹淨。

小時候何懿還不知道要斬草除根的道理,只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在家中就敢放肆的父親和他的情人。

“這是外公的房子,請你滾出去。”趁着爸爸不在,幼小的何懿對不認識的阿姨說。

大人怎麽會怕這麽小的小孩兒,反而覺得童言無忌十分好笑,濃妝豔抹的阿姨的吊帶裙垮掉半邊,女人蹲下來,問小朋友要不要一起加入。

“阿姨,我才八歲。”

“八歲?呵,我們那裏八歲的小姑娘也是有的,要不要阿姨下次給你帶幾個過來挑?你們這種小少爺,沒幾年也會是我們那的常客的。”

何懿第一次知道想殺人是什麽感受,他告訴外公,說那些人連小朋友都不放過。

“小懿啊,如果是以前,外公會帶你一起去拆了那些地方,但現在外公什麽都做不了。”

“為什麽,就因為我們應該要當好人嗎,當好人就不能保護別人了嗎。”

從大人那裏得不到幫助,何懿就找到自己的小玩伴林遠,問他想不想當英雄。

林遠的爸爸生前就是英雄,林遠也有一顆不怕事的心。

兩人目睹了大人們種種荒唐之舉,對于這些人的厭惡到達頂點。

“不行了我忍不住了,何懿,我想弄死他們。”

“想一處去了。”

兩人搞來各種管制物品埋伏在這些大人出入的地方,最後在這裏發生爆炸事件,多人死亡受傷。

誰都沒想到小學生能做出這些事,兩人受到懲罰,林遠被送去學武,何懿被小懲大誡。

但他們都沒後悔過,兩個中二少年覺得自己真的當了英雄,炸死了壞人。

楚遠聽到這些的時候,目瞪口呆。

“我真的服了你們,你們是活在熱血動漫裏嗎。”

楚遠又很佩服,“說不定我早個一二十年遇見你們,也是你們小分隊的一員,就沒那麽膽小了。”

何懿的爸爸并沒有把小孩子的舉動放在心上,他們一群人換了個玩法,去郊區租了個別墅群,把人帶過去。

被何懿發現一次,就換一個地方,幾群人就像打游擊,逗小孩兒似的打一槍換一炮。

後來何懿也累了,他慢慢接受了這些事,索性把爸爸當空氣。

發現兒子不再糾纏,何爸爸也尊重他一些,至少從表面上來看,再沒把這些事舞到何懿的面前。

直到張可兒那件事,張可兒被整了一頓,她公開發道歉視頻,社死得徹底,但她氣不過,找到何懿爸爸常去出沒的地方,兩人在別墅裏癡纏了半個月,事後張可兒沒有吃藥,生下何父的兒子後,自覺可以撼動何懿的地位,讓何懿和楚遠兩人驕傲掃地。

“他不是作威作福嗎,那我就當他小媽啊!他媽是個命不長的,以後何家的一切,都是我兒子的,他何懿現在也不過是給我兒子打工罷了,有什麽好神氣的,我知道他們笑話我睡老頭,誰知道那個小賤人是不是也悄悄睡老頭。”

難聽的錄音數不清,何懿他們根本不敢把這些污言穢語告訴給楚遠。

也是因為這件事,何懿很久未動的殺心,再一次蠢蠢欲動。

至今兩人在島上生死未蔔,那島上連淡水都沒有,據說何父還活着的時候,每天趴在岸邊等船來救他。

誰會來救他呢?他只能在活着的時候,用不太多的生命力,不知有無忏悔這荒唐的一生了。

至于張可兒好像是瘋了吧,整天說自己是何家的少奶奶,一會兒說自己是何父的情人,一會兒說自己是何母的女兒,一會兒又說自己其實是楚遠,一會兒又說自己是何懿的青梅竹馬,又哭又笑的,要爸爸媽媽去救她,要兒子去救她,還說自己給楚遠生了孩子,總之是林遠聽了錄音都聽不懂的程度。

林遠在車裏說起這件事,“張可兒可能是真的瘋了。”

“演的吧。”楚遠下意識反應,“上次不就騙過我們了嗎。”

“她對你真的很執着,瘋沒瘋提起最多的人都是你。”林遠道。

“因為她知道,一旦提了我,就會有人搭理她啊,那就是條瘋狗,恨我搶走她認為本該屬于她的東西,恨我不注意她。”

“她是不是那個什麽……女同性戀啊?”林遠遲疑。

“正常的女同性戀是不會去給男的生孩子的哈,別玷污人女同性戀了,她就是單純的腦子有病,從以前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對我的種種行為就很有病了。”

楚遠才不會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尤其是以前的老同學裏這種見不得人好的敗類。

她自己身處在黑暗心态的深淵裏,就要把我也拉下去嗎。

想都別想。

自己從泥潭裏爬出來,經歷過多少心态上的千錘百煉,從暗處走到光明,楚遠很珍視自己擁有的一切,并不打算去理解瘋子,更不打算去加入她們。

人這一生要堕落下去可太容易了,向下滑落的路就像是心态滑坡,一旦開始,就很難剎車。

楚遠無意去說教任何人,但自己想要什麽不要什麽,她始終清清楚楚。

恰逢暑假,楚遠給幫扶學校的鄉村女童們報了來北城的暑期夏令營,從期考結束起,孩子們就在期待這件事了,給楚遠寫的信厚厚一疊,楚遠翻出來一張張地看,又收進漂亮的信封裏,裝進盒子裏。

楚遠花了好幾天,給小朋友們采購來北城的生活物資和小禮物,她拉着何懿去當苦力,何懿一個人拿不動,還從公司裏找來好幾個勞力,幾個人浩浩蕩蕩地走在商場裏,黑西裝大漢們手裏抱着青少年繪本和文具,場面奇怪又和諧。

“不給這些小孩子買點玩具什麽的?楚遠姐姐這麽嚴格啊,連玩玩具都不讓。”何懿跟她打趣。

“你買單啊,你去給幾個班的小孩兒買樂高。”

“也不是不行。”

“跟你開玩笑的,對于這些小朋友,當然要對她們嚴格點。”

楚遠自己是努力走出人生泥潭的人,她深知努力對于這些一無所有的小朋友有多重要,應試教育被很多人批判,可有些人就是靠着死記硬背走出世代的大山和小島的。

回家後楚遠給了何懿一本自己很喜歡的鄉村女校長寫的書,“你好好看看吧,光會給錢算哪門子對小朋友的愛。”

“點我呢老婆。”

“那倒不是,喜歡你的時候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當小孩子的時候才沒空去喜歡任何人,操心生存都來不及。”

何懿知道楚遠這是在隐晦地向自己解釋年少時那些自己很難釋懷的事,雖然其實老婆都是自己的了,那些事情自己早就不在意,不過看着楚遠這樣在乎自己側面解釋的樣子,何懿還是覺得很受用。

想到這,何懿美滋滋地翻開楚遠給自己的書了。

不震撼是假的。

雖然自己被老婆笑話是“暴力美學的愛好者”,但看到這些人性的光輝面,何懿內心也有所撼動。

自己還是多出錢吧,當不了好人也保護一下老婆這種不自量力的善良者。

來自山區裏的小朋友們第一次出遠門,來的還是首都北城,楚遠特意抽時間帶孩子們去了趟北城廣場。

“楚老師!這是課本上的北城廣場!”

叽叽喳喳的小朋友們十分興奮,說要把這次的見聞寫到作文裏。

“老師,我要努力讀書,以後争取考來北城上大學。”

“但是我家裏說女孩子不用讀那麽多書,讓弟弟上大學就可以了。”

楚遠沉默了下。

“小朋友你們專心讀書,讀大學的事不用操心,你們只管讀,學費楚老師幫你們負責,你們只要答應我一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把書讀下去,有困難要讓徐老師及時聯系我,記住了嗎?”

“記住了楚老師。”

這一星期,小朋友們去了長城,去了大學當小游客,還去了科技館和博物館。

館內有一些本地的小學生在這裏上課,他們穿着統一的校服,聽着導游講解。

同行的小孩兒看到之後,也學着他們安安靜靜地,出來後有的人一言不發。

“怎麽了小慧,不開心嗎?”楚遠注意到。

她搖搖頭。

旁邊另一個女孩兒解釋道,“老師,城裏人和我們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呢。”

“她們很大方,在這裏很自然,我很緊張,怕做得不好給你丢臉了。”

“沒關系,沒有什麽丢臉的,你們都是小朋友,只是成長的環境不一樣,老師希望你們好好讀書是對你們的一個願望,以後能來北城讀書,當然是好事,只要你們努力了,就不丢人。”

“但是我有時候背書背得哭我也背不住。”

“告訴你們個小秘密,我小時候讀書也不太好,是後來突然開竅了的,但就算是我開竅之後,也有過背書背哭的時候哦。”

小朋友笑起來。

臨到分別的時候,這群小朋友神秘兮兮地派了班長來給了楚遠一個盒子,說是她們送的臨別禮物,要楚遠等她們離開後再打開。

送走小朋友,楚遠在車上打開盒子。

裏面是厚厚一疊彩筆畫,還有字跡稚嫩但認真的信。

還有一張一張的百元大鈔,是這次楚遠給小朋友們出門玩的零花錢,萬一她們有想買的小零食。

“楚老師,謝謝您這次對我們的照顧,我們已經花了您很多錢了,想給您省點錢,讓您在幫我們的時候不會太辛苦,不用擔心我們口渴,我們出門前都把水壺灌滿啦!”後面還跟了好幾個笑臉的符號。

楚遠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

正好小王董給她打電話問起非遺度假村的事,聽見她聲音不太對勁,問她怎麽了。

“被一群小孩兒感動到了。”

楚遠把這件事告訴給小王董。

“這麽好的送溫暖活動你不叫我?還是不是朋友了。”

“叫你能幹嘛。”

“我能帶人來搞直播啊,你不知道,現在助學是受到政策鼓勵支持的。”

“少拿你商業那套來污染我們單純的世界哈,這麽淳樸懂感恩的小孩兒,連何懿我都沒敢讓他來露面,他就給我當了趟苦力。”

“姐你真是大驚小怪,我什麽沒見過,能不知道這些?”

“滾,你不懂培養學霸是需要單純的學習環境的,等個一二十年吧,萬一她們畢業了想進你這一行,我再叫她們來跟你學。”

“也行,你那度假村的宣傳指數最近估計到平臺期,眼下就是穩定客流了,不是糊了,也不是我偷懶了啊。”

“知道,我最近在學呢,所以何懿最近在給我介紹大客戶啊。”

“好嘞,姐有賺錢的事再叫我哈,保證服務滿意。”

小王董作為嗅覺敏銳的商人,也感覺到何懿對他老婆的工作不再是搗亂的态度,而是實際行動支持,他腦子靈活嘴巴更是有門的,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要不怎麽說我會賺錢,可以把爺爺的事業辦大呢,比別人出身好還比別人努力,我不賺錢誰賺錢。”

看着楚遠的對公賬戶打進自己公司賬戶的數額,小王董決定要一如既往抱緊這條大腿。

楚遠的事業進入平穩期後,何懿漸漸不在臺前露臉了。

遇上公司要開會的時候,原本他代表自己與何母那份的出席資格,他也漸漸讓給了楚遠前去。

而何懿閑得沒事,就去楚遠開在本市的度假山莊去釣魚。

“何懿,外界都說你在游輪上花天酒地釣魚呢,貌似釣海魚,實際釣美人魚。”

楚遠一邊清點他今天的戰果,一邊開他玩笑。

“八卦就是這麽誇張出來的。”何懿把楚遠那根魚竿展開給她。

“對了,村民送過來今天早晨現宰的羊,我們晚上做烤全羊怎麽樣?今天來的大廚是做燒烤最在行的那位。”

“好嘞!”

楚遠将魚竿甩出利落的弧線,水下躍躍欲試咬食的魚兒被聲音驚吓得四處逃竄。

“我又大聲了。”她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

“沒事,只要餌夠,遲早會再次上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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