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式微橫了他一眼:“知道我沒有你還說。”
“你沒有什麽?”陳瀚東又裝起了傻。
“還能是什麽,不就是你說的那個,長短,粗細。流氓!”
陳瀚東無辜的眨眨眼:“我說的是頭發,你說的是什麽?”
“……”餘式微拿衣服的動作一頓,臉上出現一抹可疑的紅色,“咳,我說的也是頭發。”
“是嗎?我怎麽看你的臉色,好像說的不是頭發啊?”陳瀚東賤賤的笑着,漸漸的逼近,一直把餘式微逼到了角落裏,“來,告訴哥哥,你說的是什麽?”
餘式微雙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讓他靠近,要不然她會覺得呼吸急促心癢難耐啊。
“咳……你……你別過來啊……”
“怕什麽,我還能吃了你?”陳瀚東挑眉,魅惑的笑着。
餘式微心裏的小狼已經開始嘶吼啊,嗷嗚,撲倒他,吃了他!
可是,不行啊。
“不要啦,媽還在外面等我們吃餃子呢。”
“不要緊,媽是過來人,她能理解。”陳瀚東一手摟上她的腰,或輕或重的揉捏着。
餘式微的腰已經軟了,臉頰緋紅,雙眼迷蒙,在他的面前,她的身體總是特別的敏感,體溫正在一步一步的升高着。
“可是……還有……霍殷玉啊……”她推着他的胸膛,微弱的抵抗着。
“別理她,她吃完餃子自己就走了……”話音剛落,他就霸道而強勢的奪去了她的唇,含在嘴中肆意啃咬。
“……唔……面粉……”她想說,抱的這麽緊她身上的面粉都粘到他身上了。
陳瀚東的手鑽入她的衣服裏,嘴裏模糊的說到:“一起……洗……”
下了樓,餃子并沒有熟,餘菀和霍殷玉正圍着瓦斯竈打轉。
之前霍殷玉洗完澡,左等右等都等不來餘式微的衣服,只好圍着浴巾上樓去敲門。
敲了一會兒,并沒有人來開門,裏面反倒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然後又圍着浴巾下樓去了,反正裏面開了暖氣,她也不冷。
可是到了樓下,餘菀也遇到了難題,那個瓦斯竈一直都打不着,兩個人又圍在一起開始研究那個竈。
看到陳瀚東下樓,餘菀立刻說到:“瀚東,你快過來看看,這個是怎麽回事。”
陳瀚東到了餘菀旁邊,霍殷玉自動讓開,然後朝餘式微走過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餘式微臉驀地一紅,心想,她該不會發現了什麽吧?難道剛剛那個去敲門的人是她?
靠,真的好丢人,她心中的小人兒已經開始瘋狂的挖地洞了。
幸好霍殷玉什麽都沒說,而是說起了衣服的事:“衣服呢,害我等這麽久。”
“我……我這就……帶你去。”餘式微像做了虧心事一樣,一直低着頭垂着肩膀。
到了衣帽間,她拉開左邊那排衣櫃,說:“我的衣服都在這裏,你随便挑吧,除了內衣,其他衣服應該都合适。”
霍殷玉挑了挑眉:“裏面真空也可以。”
霍殷玉挑衣服的時候,餘式微一直偷偷打量着她,總覺得這個會和自己開玩笑還打面粉仗的女人和記憶裏那個總是欺負自己的霍殷玉有點不太一樣。
霍殷玉沒有回頭也知道她在看自己,于是故意說道:“看我幹什麽,舍不得你這些衣服?”
“不是不是,”餘式微急忙說,“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什麽?”
“你真的是霍殷玉嗎?”
“如假包換。”
“可是好像有點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以前你總是冷冷的,不愛理人,而且……”餘式微的聲音小了下去,“還經常欺負我。”
霍殷玉動作一頓,她回頭看向餘式微,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我欺負你?我怎麽欺負你了?”
“你把我的書扔掉,還在我床上放玩具蛇吓我。”
“有嗎?”霍殷玉一副完全記不起來的樣子。
餘式微急了,自己被欺負了那麽多年,她竟然一點都不記得,這也太過分了吧。
“當然有啊,其實……我還想問你為什麽……一直欺負我……還有你哥哥……”
霍殷玉沒什麽表情,她一點也不覺得愧疚:“你認為,你和你媽媽闖入我們家,你媽媽還要嫁給我爺爺,我不對你差,難道對你好?”
“……”好吧,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陌生人闖入她的家,奪走她的媽媽,她估計也沒有好臉色吧?
霍殷玉回過身去繼續挑衣服:“再說了,那個時候霍瀝陽才是主謀,所有的馊主意都是他出的,我們只不過是提供作案工具。”
餘式微眉心抽痛了一下,她有些難以自信的看着霍殷玉,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你……你剛剛說什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抖的連她自己都快要聽不清。
“我說整你的主意都是霍瀝陽出的,有時候越是表面無害的人殺傷力越大。”霍殷玉終于配齊自己想要穿的衣服,“你受傷了之後我們就再沒做過那種事。”
餘式微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一座被冰凍住的石雕,從裏到外都是冷的,聽覺觸覺好像一下子全部都失靈了。
霍殷玉,她剛剛說的是霍瀝陽?
背後的主謀竟然是霍瀝陽?
不,不會的……霍瀝陽最近變得這麽壞是因為他覺得她背叛了他,他以前對她還是很好的。
怎麽可能……呼出一口冷氣,她仍舊難以相信。
想要動一動身子,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手腳冰涼,腦子裏亂亂的,那些被遺忘的細節漸漸浮出水面。
首先,她和媽媽剛住進霍家的時候,的确遭受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除了那些小把戲之外,還有就是人身攻擊,但并沒有實質上的虐待什麽的。
然後就是小木屋裏的狼狗,接着她休養了差不多兩年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已經十一歲了。
霍殷玉和霍殷容的小把戲還在繼續,但是每一次,霍瀝陽都會出現,及時阻止或者提前告訴她,有了霍瀝陽的幫助,她每一次都能夠非常順利的躲過他們的暗算,所以她和霍瀝陽的關系越來越好,也越來越相信他,只要是他說的話,她從不懷疑。
在她十三歲那年,霍殷玉出國留學了,只有寒暑假的時候才會回來,回來的時候在家的時間也很少,但奇怪的是,她好像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的房間裏布下機關,然後霍瀝陽又會來救她。
十五歲那年,霍殷容一腳踹爛了她的雪人,然後也搬出去住了,霍家只剩下她和霍瀝陽,所有的‘懲罰’都到此結束。
但是,霍瀝陽還是會不斷的提醒她,說霍殷玉和霍殷容曾經做過的壞事,日積月累的,她越來越恨越來越懼怕霍殷容和霍殷玉,也越來越依賴霍瀝陽,她的人生幾乎都在圍着他打轉。
現在霍殷玉告訴她,這一切都是霍瀝陽策劃的,而且他們在她受傷之後就停止了‘報複’行動,那後來的那些詭計又是誰做的?
霍瀝陽。
這是唯一的答案,只是她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
霍瀝陽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騙了她那麽久,到底是為什麽?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霍殷玉換完衣服出來,看到餘式微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冷漠的轉移開視線,像沒看到一樣:“走了,下樓吃餃子了。”
她打開門,一個人走了出去,也不管自己剛剛給餘式微留下了多大的震撼。
餘式微呆呆的看着門口,靈魂都已經被抽空,像個沒有思想的木偶一樣,神情木然,沒有任何反應。
她已經傷心到都不會傷心了,霍瀝陽把她的心切成了一片一片,現在也不在乎是不是還要剁的更碎一點。
她只是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被霍瀝陽攥在手心裏耍了那麽多年,可笑的是,她竟然從來沒有懷疑過。
她所知道的‘真相’不過都是霍瀝陽杜撰出來騙她的。
餘式微,你真是傻,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也難怪霍殷容會說你天真又愚蠢了。
陳瀚東在樓下沒看到餘式微下來,就問霍殷玉:“小微呢,她怎麽沒下來?”
霍殷玉疑惑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冷淡的說:“不知道。”
“她是陪你上去的,你怎麽能不知道?”陳瀚東皺眉,十分不滿她這種敷衍的态度。
“你誰啊?”
“陳瀚東。”
“她老公啊?那你自己怎麽不去找?”
“……”陳瀚東差點被氣出內傷,和霍殷玉這種人根本沒法溝通,他也懶得再費那個唇舌。
因為擔心餘式微出什麽事他立刻沖上樓去。
結果看到餘式微正呆愣愣的盯着門口,卻連他進來了也不知道,心猛地懸到了嗓子眼,她這兩眼無神的,怎麽看着像是犯病了?
他立刻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面前,低頭看她,眼睛裏是深深的擔憂:“小微?”
餘式微沒有一點反應,像沒聽到一樣。
“小微?”陳瀚東提高聲音又喊了一句,右手還在她眼前晃了晃,心撲通撲通的一陣亂跳,他終于體會到什麽叫做提心吊膽了。
還好,這次餘式微終于有了反應,她先是動了一動,然後才慢慢的擡起頭,兩只眼睛在他臉上轉着,卻怎麽也找不到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