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上完藥,曦兮頓時覺得渾身輕松,雪玉膏藥效極快,不一會,那片黑紫的皮膚已經淡成青色,除了還有些酸痛,曦兮再沒有之前生不如死的痛感。燕葉幫她蓋好錦被,沒留下什麽話就走了。
這時,迦蘭帶着一幫風暴營的侍衛,扛着一張雕花大床進來,咋咋呼呼:“放這,把這張小床搬走。”
大床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曦兮趴在一旁的軟榻上,沒法回頭看他們的動作。
“太子妃!”整齊劃一的聲響有力的穿透了主帳的頂棚。
曦兮吓得“啊”了一聲,不明所以的看着帶頭行禮的迦蘭:“有事請教?”這陣勢跟找茬似的。
迦蘭有些尴尬,他們是想向太子妃請安而已。
“用不用把小離叫來?”迦蘭看着趴在榻上不方便的曦兮,小心詢問道。
曦兮心裏一滞,頓了頓,才面無表情盯着迦蘭:“她來了?”聲音竟是平淡無波。
迦蘭垂眸:“是。”又小心道,“爺還說,小離的生死全看太子妃您的表現。”
曦兮冷笑一聲:“先不用讓她過來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迦蘭應聲回答,又道:“爺去議事主帳會見各位将軍了,讓屬下傳話說他晚點回來。”
迦蘭還想說什麽,曦兮有氣無力的揮揮手打斷他,“下去。”
“是。”迦蘭帶頭行禮,一幫人又動作劃一,悄無聲息退下。
好紀律啊!曦兮無聲的贊嘆。
在雪玉膏的作用下,曦兮的腰傷愈合的很快,只是不能劇烈運動,慢慢行走還是可以,只是拉動肌肉有點痛。
燕葉好幾天沒怎麽搭理她,夜裏入睡之前給她上完藥,就獨自在那張雙人雕花大床上休息,曦兮趴在旁邊的小塌上也樂得自在,就是感覺有點冷。這日,燕國大将軍秦陽得到軍情來求見太子殿下,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太子殿下的主帳,守門侍衛進去禀報一聲,便讓秦陽通過了。
掀開帳簾,秦陽獨自進去,裏面還隔着一層厚厚的布幔阻擋外面的寒氣,秦陽親自掀開,被室內如春的景象驚得呼吸一滞……
一位儀态萬千的美人兒正驚呼一聲,柔軟的身體斜歪在大帳中央的長榻上,飄逸的白色與榻上的棕色絨錦虎皮毯的凝重形成視覺的沖擊,卻又顯得相得益彰。
美人兒一雙清泠如秋水般的杏眼此時還泛着一絲痛楚,可憐兮兮的樣子令人憐愛。
鑲金絲邊的白色紗衣包裹着她曼妙的的身軀,招展出她柔美的曲線,香肌玉膚,滑膩似酥!
一身飄渺似仙的氣質更是襯得她清豔脫俗,美麗不可方物。
秦陽年少有為,世家出身,武功高強且聰明睿智,但再怎麽老成穩重畢竟是二十歲的小夥子,當下驚喜的看向曦兮,驚呼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嗎?”
曦兮方才嘗試着下地走路,由于外間空間比較大,曦兮想去試試,也沒知會一聲在一旁看奏折的燕葉,就獨自試着走向外間,一不小心走的急了,歪在一邊的長塌上,牽動腰傷的傷,疼得她叫喚,這一幕正好被外面求見的秦陽看到。
曦兮驚悚的看着秦陽驚悚的目光:“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沒有。”秦陽連忙擺手,面如冠玉老成穩重的臉上露出一絲符合他年齡的稚嫩神色。
外間的動靜終于驚動了在批奏折的燕葉。
“你怎麽在這!”曦兮背後一道含怒的聲音響起,燕葉冷冷呵斥道:“不是讓你做什麽跟我說一聲嗎?”
曦兮背對着他寒從心生,面色頓時有些委屈。
燕葉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在踏旁斜倒的曦兮,臉色陰沉的盯着她:“怎麽這麽不聽話。”又轉過頭看着一臉茫色的秦陽:“太子妃年幼純真,不到之處還請将軍諒解。”
秦陽淡笑,恢複以往的沉穩:“微臣給太子殿下請安,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娘娘德才兼備,太子殿下好福氣。”
燕葉點點頭,“召集衆人去議事帳集合。”
“是。”秦舞陽面上不動聲色的,心裏有些嘆息,轉身走出大帳。
“将軍。”外面等候的親衛兵看向秦陽。
秦陽深情的望了那個小衛兵一眼:“金風玉露一相逢,卻遺憾嫁為人婦!”
“将軍,俺不識字,不懂。”小衛兵嘿嘿傻笑。
“所以才跟你說。”
小衛兵茫然。
“走吧。”秦陽裝模作樣迎着瑟瑟秋風嘆息一聲,率先大步離去。
一将一兵慢慢走遠。
帳內,燕葉抱起曦兮走進內室,輕輕放在那張雕花大床上,“等我回來。”曦兮不以為意的趴在床上把玩着上面的流蘇,大床果然比那張小塌舒服。
只是燕葉的話還沒說完:“明天讓你下不了床!”
曦兮瞬間神色驚恐的看向燕葉:“我寧願在小榻!”回答她的是一個深沉霸氣、不容置疑的背影……
曦兮哀嚎一聲,半響,溜溜達達走向帳篷外。
暴風侍衛上前行禮:“給太子妃請安。”順便擋住她的去路。
“恩恩,本宮想出去走走。”
暴風侍衛身形如鐵守在帳外,沒有回應。
那好吧,換個輕松點的話題:“晚膳什麽來。”
“回太子妃的話,半個時辰之後。”
“哦,那本宮先出去散散步。”
暴風侍衛頓時閉緊了嘴巴,恭敬的低下頭,只是身形依舊不讓。
再換個話題:“太子殿下什麽時候回來。”
“太子殿下沒跟您說嗎?”侍衛疑惑的看向她。
曦兮頓時有些尴尬,下一瞬臉頰又泛起甜蜜的微笑,低頭羞澀的對侍衛道:“所以本宮擔心呀,這麽晚了,嗯嗯,人家其實是想去看看太子,你們知道的,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