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坐着(二更)
為球球小朋友的到來慶祝後,溫栀寒回到了麓倫,副駕駛上的顧衛言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內心的壞水呼之欲出,
剩下的青年們在小院子裏烤肉,香氣撲鼻,本來都吃飽了的卻在此刻又餓了。
“恭喜顧少凱旋歸來,怎麽樣,刺激嗎?”
“肯定很刺激吧,想起之前我去找他問方案,被批了個狗血淋頭,我靠,刺激!”
“我初中去溫家團年,就問了他一句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他直接問我小學畢業了嗎?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重創!”
“你們都沒我嚴重,我高中去溫家寄宿過一個月,當時談戀愛被舉報了,是他來領我回去的……臨走之前還給我補了一句,別作死。”
“啧啧啧,”顧衛言一臉得意地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坐到了最舒服的位置,高高翹起二郎腿,将手上的酒瓶放在桌上,“哎,溫禮則果然喜歡我這種年齡小的,都走到半山腰了,還讓人特意把我要喝的葡萄酒送下來。”
他打死才不會說,當他把那張模糊的照片給溫禮則看,并把那天的事情告訴他時的情形。
當時,溫禮則很平淡地問了一句,“查不到?昨天才會用電腦?”
顧衛言當時牙齒都在發抖緊張,也就是在那時他才反應過來被坑了。
他想找個地縫自己鑽進去!
所以溫栀寒一回來才會看見宛如霜打茄子般的他。
至于溫禮則喜歡他?
那是萬萬不可能的,葡萄酒是給小姑姑的,他拿出來裝一裝。
“卧槽,真給他撞對了?現在的溫禮則真的溫柔了很多?”
“我不信,除非他也送我一瓶葡萄酒。”
“切,我需要你們相信嗎?人證物證俱在,是吧小姑姑?”顧衛言朝一旁學習烤肉的溫栀寒看過去,并瘋狂眨眼睛。
溫栀寒手上拿着勺子,舀了一點鹽放在手上·,聞言她笑吟吟地點頭,“是呀。”
“我靠,他是不是老了之後性情大變了?”
“這誰知道呢,不對啊,他也不老啊,才三十三吧。”
“早知道我就自告奮勇了,那可是溫禮則……我只有過年才能見到的大佬。”
“……”
溫栀寒聽着那邊顧衛言高調誇張地吹牛,将将做好的烤肉放到幹淨的盤子裏,“我去給鄰居送一點。”
雖然說用的無煙炭,但這味道确實有些大了,還是要給周圍的鄰居送一點去的。
*
麓倫別墅區有一座最大的院子。
此刻,寒司宴剛從外面風塵仆仆回來,脫下外套挂在金絲楠木衣架上,剛踏入大廳,就聽到磨蹭了幾分鐘才進來的解行說——
“溫小姐好像在送烤肉,應該很快就會送過來,家主,您不愛油膩,需要我去拒絕嗎?”
寒司宴解下領帶,松開了兩顆扣子,打開平板準備處理今天的公務。
他去鄰省出差,忙到現在才回來,線上事務還未處理。
聞言,他正要敲字回複的指尖一頓,随即流暢地輸入,鍵盤聲不大,但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很清晰。
“收下,”他托舉了一下鏡框,一雙寒冷的眸子看過去……
解行站在門口隐蔽的地方,看着溫栀寒走到院子前,他伸出手,剛好觸碰到門框,在心裏打好的腹稿呼之欲出。
就見溫栀寒從他眼前走過去了。
就……走過去了?
不是說給周圍的鄰居都送了一點嗎?
他都向家主報備了……
誇下海口。
覆水難收!
溫栀寒原本是準備送一點給寒司宴的,但她做事考慮得比較多,比如,對于寒司宴那種不食煙火氣息的人,向來是不愛吃這種油膩的東西的。
她又回到了院子,從後備箱裏取出了另外一瓶紅酒。
今天沒來得及釀,但走之前,溫禮則讓人取了兩瓶給她。
她從車後繞過來,剛好和隔着一面矮牆和她遙遙對視的解行。
他看起來不是很好的感覺。
“解秘書,你有什麽事嗎?”
他又直白又隐晦地說,“今天一天都在忙,家主還來不及吃晚餐,阿姨今天有事回家了,我晚上也有急事……”
沒吃晚飯嗎?
解行在心裏瘋狂cue烤肉!烤肉!烤肉!
“想來問問溫小姐還有沒有……烤肉。”
“他們已經分完了。”
她有些抱歉地笑着。
聽到這裏,解行的心緊繃着,終于還是碎了。
“不過,你們那邊有食物嗎?我會做簡單的淮揚菜,不知道寒先生吃得慣嗎?”
溫家人必備技能,做飯。
解行:我的心黏回來了!
“先生愛吃淮揚菜的,食材也有,勞煩溫小姐了。”
身為寒司宴的助理兼秘書,他一直都知道寒司宴對吃這方面要求極高,但……幾乎每年他都會去江南水鄉,吃一次淮揚菜。
不論好壞。
“好,我等下就過來。”
溫栀寒收拾了一下,抱着酒瓶來到寒司宴的院子,門已經打開了。
她第二次來,沒有第一次那麽局促。
客廳的燈大開着,她一進去就看到擡手摘下眼鏡揉眉心的寒司宴。
本來以為他沒看見自己的,卻沒想到下一秒,他說,“抱歉,稍等一會兒。”
“嗯,”溫栀寒将酒放在了餐桌上,在他對面坐下來,然後拿出手機刷了一下今天的消息。
茶館的事是最多的。
又要進行新一輪的采購了,水鄉那邊的茶葉漲價了!
從自己家裏進貨,進着進着就漲價了。
陳叔發來溫老爺子的原話:漲點,最近手裏資金緊缺。
所以就從親孫女開刀。
溫栀寒:陳叔,漲價可以,但是必須要在合理範圍之內,濃香型鐵觀音、普洱茶、龍珠茶……這幾款的價格過高,再商量一下。
陳叔:好。
處理完茶館的事,她習慣性地伸展腰肢,坐久了這樣做有利于給頭部充血,提神。
“忙完了?”
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話。
溫栀寒将動作收回來,順便把衣擺往下拉了一點,“嗯,你也忙完了?”
“你家秘書說你還沒有吃飯,托我給你做淮揚菜。”
在觸及到寒司宴的眼神時,溫栀寒讀到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寒司宴起身,将馬甲脫下,挽起袖子,露出精瘦有力的手臂。
路過她身邊時,留下一句,“坐着,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