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溫禮則

第二十五章溫禮則

溫禮則這十年來一直都在京城,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水鄉。

他的确不怎麽記得這些小輩的名字。

溫禮則沒說話,握着茶杯食指往外一彈,示意阿姨離開。

“那我讓他離開了。”

“等等,”溫栀寒及時阻止阿姨,看向旁若無事的溫禮則,“小叔,他就是你侄孫子。”

“阿姨,讓他進來吧。”

阿姨連忙點頭笑道,“啊?哎好好好,我這就讓他進來。”

“小叔,這還真是你侄孫子。”溫栀寒言笑晏晏,溫家輩分太高了,硬生生把他們這些小年輕擡上去。

溫禮則輕置茶杯,嗓音帶着一絲笑意,“受不起,怕毀我氣運。”

這倒是,放在過去,過年時,都是要給長輩磕頭的,不過溫栀寒倒是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她出生的時候早就不興磕頭這些了。

倒是溫禮則……

很有可能從小就被拜到大。

書房門被推開了,溫栀寒走在前面,看着樓下的少年,他的嘴巴由“O”型變成了微笑。

“小姑姑也在這裏。”

“嗯。”溫栀寒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拿上車鑰匙,帶着阿姨出去了,走之前還問了一句,“顧衛言,晚上留下來吃飯吧?”

“啊?好啊。”

*

溫栀寒和阿姨一起去商場買了很多食材,在路過一家蛋糕店時,濃郁的奶香味兒撲來,她看過去,剛好看到了櫥窗裏面的一塊奶油蛋糕,精致的裝飾,看起來讓人·食欲大振。

“阿姨,等我一下。”

溫禮則說,球球和她一樣喜歡吃甜食。

等他們再次回去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莊園大門進去,是一座小型噴泉,此刻,顧衛言正就坐在那裏,把手裏的東西往下扔,然後還從裏面捧一點水出來拍在臉上。

霜打的茄子。

完全不似剛來時那麽陽光。

阿姨喊來兩個人将裝滿大半個後備箱的食材拿走,溫栀寒将剛買的雪糕遞給他,“怎麽了?”

“小姑姑,”他眼眶有些發紅,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訴着,“我被他們騙了!”

“我去他媽的,那群人居然敢耍我,等我回去……”他打了個哭嗝,氣勢卻不減,繼續,“等我回去就弄死他們!”

顧衛言年齡最小,才十五歲,有事是真哭,兇也是真兇。

溫栀寒不擅長安慰人,她又将雪糕放在他手裏,溫柔安慰道,“先吃一點,等過年的時候,我幫你放風,你去揍他們。”

“小姑姑,還是你最好。”顧衛言撕開冰棍就開始一邊吃一邊吐槽,“他們告訴我,溫爺……”

或許是又想到了什麽,他改口道,“溫先生最喜歡年齡小的錢,都是騙人的,明明他就說我是個乳臭未幹的臭屁孩,根本不喜歡我……還有,他們都是因為怕溫先生才推我來的,他們這群人,我呸!”

“烏合之衆!蛇鼠一窩!狼狽為奸!宵小之輩……”

溫栀寒在旁邊聽他吐槽,聽着聽着就笑了。

這小孩兒學的成語還挺多,而且沒有一個是重複的。

她坐在噴泉的大理石上,将腿伸進了溫泉池內。

一般來說不要這樣做,因為噴泉裏面的水會帶電,但溫禮則莊園裏的這個不會,很安全。

“姐姐,這道題不會,可以問你嗎?”

奶團子帶着一本習題跑過來,乖巧地将題和草稿紙遞給溫栀寒。

她飛快地掃過一眼,是找規律的題。

給出的示例是一串數字,7784247820,答案是1,讓尋找其他幾串數字的規律。

這是幼兒園小朋友應該做的題?

見溫栀寒遲遲未動,顧衛言自告奮勇地湊過去,道,“我看看這道題……”

“屎一樣的題,哪兒有什麽規律。”

“有的,球球再觀察一下。”她輕聲細語地鼓勵他。

“小姑姑,這小孩兒誰啊?”

“我小叔的孩子,球球。”

溫栀寒一臉寵溺地介紹,她很喜歡這個小朋友。

顧衛言,“……”

這樣算的話,他得管這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兒叫叔叔……

顧衛言和小屁孩大眼瞪小眼,硬是……叫不出口。

“小孩兒,找出來了嗎?”

球球咬着唇,還是搖頭,害羞得滿臉通紅,他有點緊張。

顧衛言輕拍他的腦袋,“臉紅什麽,我也不會啊,這不丢人。”

溫栀寒用筆尖在零下面畫了一條短橫線,“再看看呢?”

“我明白了!是數0的個數!謝謝姐姐!”

小朋友抱着習題蹦蹦跳跳離開了,顧衛言的心情也好了一大半,“小姑姑,這小孩兒傻得可以。”

“那是小學的題,他應該才五歲。”

還在上幼兒園啊……

顧衛言摸了摸鼻尖,心虛地起身,“我去輔導小孩兒寫作業。”

溫栀寒沒拆穿他,起身去了後花園,之前只看到一片葡萄園,應該還有其他的才對,她走到采取順坡壟方式種植的梨前。

順坡壟可以提高土壤的保水能力,減少水土流失,适合種植一些耐旱作物或者需要保持土壤濕潤的作物。

地科學得雜,她這學期在學習人文地理,這個素材用得好的話還可以作為她的期末作業。

溫栀寒先觀察順坡壟的起勢,壟的高度,果樹之間的間隔,又觀察了一下灌溉用水的器具布置,拍下了幾張照片,簡單在備忘錄裏做了筆記。

最後摘了一籃子的梨。

路過花園時,在地上撿了一朵栀子。

“栀栀,過來看看。”溫禮則在花園一座中世紀風的涼亭中寫生,他喜歡安靜地畫畫,今天剛好不忙,加上溫栀寒來了,他也就沒去公司。

處理完一堆事務後,就将極少使用的畫架搬出來,寫生。

她注意到畫布上不過只有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個簡陋的葡萄架。

“小叔,熟能生巧。”留下這句話後。她踩着下田前換的小靴子進入客廳。

留下在風中噙着笑的溫禮則。

是有些手生了。

好像自從來了京城,他就再也提不動筆了。

明明是老朋友,用起來卻……如此不順。

溫禮則将畫筆擦洗幹淨,小心收好,生怕它折了,斷了,被蟲子啃了,就像他的一樣,破碎後就修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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