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她們在背地裏說我的壞話，我不要和她們玩了。”有一天，婉宜師妹突然很委屈地走到他的面前說道。
當時，葉然放下了手裏正在畫的符箓，連忙安慰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給師兄我說說怎麽樣？”
葉然開解道。
“師兄。”唐婉宜抱住葉然，哭着哭訴了她的委屈：“她們都說我的五靈根，只是仗着一個好父親才成為了師尊的弟子，她們都看不起我，她們都說沒有父親，我一定沒有現在這樣的修為。師兄，她們說我的修為是靠靈石和丹藥堆積上去的。總有一天，我會因為修為無寸進也壽元耗盡而死的。師兄，你能幫我教訓她們嗎？”
“師妹，她們說的話只是嫉妒你，你不要和她們計較，如果和她們計較，那失你的身份。如果你真的想教訓她們，那麽，你想怎麽教訓她們？”葉然問道。
唐婉宜動了動嘴唇，說道：“既然師兄不想我教訓她們，那我聽師兄的話，就不教訓她們了。不過，師兄，我再也不會和她們玩了。”
“真是一個好孩子。”葉然把白皙修長的手掌放在唐婉宜的頭頂上，宛若一朵純白色的玉蘭花落到了純黑色的絲綢上。
“師兄，我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
“我知道，師妹。可是，你在我的心裏一直是一個值得保護的孩子。”
“哼，臭師兄！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和你說這個。”
……
“師兄，怎麽辦？你教我練劍，但是，我的劍法一直沒有長進，我是不是很笨啊！我沒有練劍的天賦，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唐婉宜沮喪着說道。
“師妹，沒有關系，我們再來就是。我相信你會學會這套劍法的。來，我再教你一次。”葉然的手覆上了唐婉宜的手。
唐婉宜的手上拿着劍，她看着師兄的修長如玉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心裏掠過一絲甜蜜。
“好了，剛才我教給你的招數，你記住了嗎？”葉然的手離開了，讓唐婉宜自己發揮。
碧綠色的竹海裏，兩個人的人影練劍、對招，一看就是那麽地美好，美好得宛如一幅畫卷。
……
“師妹，你在看什麽？看的那麽入神？連修行都耽擱了。”葉然伸出一只手來，拿走了唐婉宜手裏的書。
“師兄，師兄，你把它還給我。還給我！”唐婉宜見到自己托外門弟子從凡人界買來的話本被師兄搶走了，急道。
葉然看着話本封面上的文字，念道：“牡丹亭！”
念完後，葉然随意地翻看一頁，一句話跳入他的眼簾：“驚覺相思不露，原來只因已入骨。”
看到這句話，葉然突然覺得手裏的書很燙手，她把書還給唐婉宜，說道：“師妹，你還是少看一點這樣的書，免得移了性情。我還有事，先走了。”
“師兄，師兄，你等等我，你是生氣了嗎？如果師兄不喜歡看這類書，我就不看了。”
“不是。”葉然看着追出來的師妹，說道：“我只是沒有想道師妹也到了……思春的年紀。師妹也長大了，師兄有一種吾家女兒初成長的喜悅和心酸。”
“誰說我是你的女兒，臭師兄，笨師兄！”
“可是，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啊！”
“我才不要當你的女兒。”
“好了，師兄錯了，你不是我的女兒，我把你當做的我親身妹妹，這總行了吧！”
“我也不當你的妹妹，我當師兄的……”道侶兩個字終究沒有從唐婉宜的喉嚨裏吐出來，她反而問道：“師兄，我問你，那麽多師姐和師妹都喜歡你，你為什麽不喜歡她們啊？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啊？”
“師妹，別胡鬧。我們修行之人，怎麽可能沉溺于兒女私情。還是修行要緊，我是不可能有喜歡的人，我絕對不會讓別人幹擾我的修行。”那是葉然義正言辭的聲音。
……
“師兄，我的劍法進步不大，我是不是不是練劍的料子啊？師兄，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啊！”
“師妹，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和特長，你對練劍沒有感悟，但是，你對煉丹很有悟性，你不要氣餒。”
……
“師兄，你看，這是我煉制的培元丹。師兄，我成功了。”
“嗯，師妹，我就知道你會成功的。”
……
“師兄，父親走了，你是不是會永遠陪着我？你會不會也像父親那樣離開我？”
“師妹，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誰也不能陪誰一輩子，你要學會堅強。”
“師兄，你怎麽不安慰我？我生氣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我答應你，你會陪着你的。”
……
“師兄，九尾靈狐不認我為主，你們都欺負我。”
“好了，好了，我九尾靈狐不認你為主，我幫你教訓他。”
葉然與九尾靈狐打了一頓。
可是，哪怕他把九尾靈狐被揍得血肉模糊，九尾靈狐還是不認唐婉宜為主。
“好了，師兄，九尾靈狐不認我主就算了，我有師兄就足夠了。”
……
一件件往事從葉然的腦海裏走馬觀花而過。
葉然想起了他和師妹之間那些美好而又單純的日子。
有些懷念，有些傷感。
物是人非啊！
葉然對牢房裏的師妹多了一份“憐其境遇，怒其所為”的感覺。
他那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深海玄鐵鍛造而成栅欄。
聲音沉悶，仿若黑夜裏啄木鳥啄鐵樹的聲音。
程安然緩緩站起身來，腳上和手上的鎖鏈铛铛作響。
葉然的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絲心酸，他那驕傲肆意的師妹什麽時候落到了這樣的下場。都是他的錯，如果他教導嚴格一些，早一些發現師妹和怡兒之間的恩怨。師妹也不會一步步走錯。
“師兄！”程安然的目光微亮，仿佛黑暗裏浮現的螢火蟲，“你來看我了，真好！”
“師妹……”葉然的聲音低沉嘶啞，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師妹，怡兒是我的妻子，你的師嫂，你為什麽一定非要和她過不去呢？我不是說過，我一直把你當做妹妹嗎？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你為什麽執迷不悟呢？”葉然痛心疾首地說道，那種剛剛把程安然隔離在外的界限突然消失了。
師兄的心裏還是沒有放棄唐婉宜這個師妹的，這是程安然從葉然的态度裏看出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