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剛說你聰明,怎麽又笨了呢?”
女鬼看着江月,輕笑出聲。
“你不要扯開話題。”
江月看着女鬼,僅有的耐心快要被她磨沒了。
“我的命一直都在,不是嗎?又哪裏來的不要一說?你給我說清楚了。”
江小萌說她是半人半鬼,但總得來說,她無論是鬼命也好,人命也好,她終究是擁有的。
所以這個女鬼這樣說,究竟是幾個意思?
女鬼看着江月,嘴角微微一勾,“哦,你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
話落,她擡起自己的右手,只輕輕一擺,江月的身體便向上浮了起來。
“你想做什麽……怎麽,怎麽會這樣?”
江月剛想反駁女鬼,結果低頭的瞬時,便看到自己再次變得透明的身體。
同時她再次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重量了。
這樣的感覺跟之前她肉身被燒毀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所,所以,她真的只是一個死鬼嗎?
這樣的認識,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
“我,我居然真的死了?”
她的聲音已經帶上的哭腔。
她努力讓自己落回地面之上,可是她完全沒有辦法做到。
因為她靈魂太輕,輕到她已經降到地面,也再體會不到腳踏實地的感覺了。
“這是自然,你以為我會騙你嗎?”女鬼說的理所當然。
就好像她的生死,跟她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她的态度大大的刺激到了江月。
“我倒情願你是在騙我。”
江月浮到女鬼的跟前,與她的視線平行,“你就是個殺人犯,你就不怕第五煌的報複嗎?”
“哈哈,你可真的是太天真了。”
女鬼張揚的笑了起來,“若是他不知,你以為我敢如此對你嗎?”
“我不相信!”
江月的聲音拔高了聲線,看着女鬼大聲道,“你就唬我吧,你要真的不怕,就放我出去。”
“你當然可以出去,但不是現在。”
女鬼的态度依舊是狂肆而張揚的。
只是她對江月語氣,似乎柔和了許多?
八成是自己的錯覺。江月暗自搖了下頭,重新警惕的看着女鬼。
就在此時,女鬼突然收了自己的笑容,表情再次變成鐵板一塊。
她盯着江月看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繼續道,“江月,你跪下。”
“憑什麽?”
江月覺得這個女鬼真的是想一出就是一出,完全沒有邏輯性可言。
“你必須跪下。”
女鬼的态度居然突的強勢起來。
她見江月不願意拜師,直接按着她的頭,強行把她按了下去。
“你不要太過份了。”
江月被迫跪下,在雙膝接觸到地面的瞬間,她就想起來,卻被女鬼再次按了回去。
就這樣被按了數分鐘之後,女鬼突的道,“禮成。”
伴随着她的這句話,她加諸在江月身上的力道也撤了回去。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江月幾乎是立刻就站起身來,指着女鬼大聲道。
她是真的受夠了這個神經質的女鬼了。
“沒大沒小,有這麽對師傅說話的嗎?”
女鬼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說出的話卻讓江月再次震驚起來。
“什,什麽師傅?你什麽時候成我師傅的?”
江月錯愕的盯着女鬼,對她也是真的沒有語言了。
“我可是輕易不收徒的。”
女鬼說着一個旋身,躍至上方的一個突起上,一個盤腿坐了下來。
她低垂着眼睑看着江月,才繼續道,“為師看你拜的真誠,才勉強收下你的。”
江月聞言只覺得滿頭的黑線。
她見過不要臉的,但從來沒見過像女鬼這樣不要臉的。
哪有強迫別人跪下之後,接着又強收為徒的?
這簡直是創了不要臉的最高境界了好嗎?
“怎麽,還不叫我一聲師傅?”女鬼見了江月只是看着她,卻沒有吭一聲,便有些不悅的道,“不是說你覺得我沒有資格當你的師傅?”
她的話裏帶着威脅,江月感覺得到。
甚至還給她一個錯覺,只要她沒叫女鬼一聲師傅,下一秒,她可能連這個魂體都沒有辦法保離不開。
認她為師。
就在江月猶豫不決的時候,第五煌的聲音在她的身體裏再次響起。
為什麽?江月不懂,為什麽他也認同那個無理取鬧的女鬼?
你不吃虧,相信我。第五煌如此道。
他的聲音帶着股令人信服的沉穩,再加上江月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
她不得不承認,無論願不願意,她現在似乎也只能叫對方一聲師傅了。
想到這裏,她重新擡頭看向女鬼,“你既然收我為徒,那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李純。”
女鬼看着她,沒有絲毫猶豫的道,“現在可叫我師傅了?”
李純。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名字讓江月覺得耳熟至極。
她看着這個女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的錯覺。
她居然覺得她的長相也變得眼熟起來。
“我以前認識你嗎?”她脫口而出。
女鬼,也就是李純并沒有直接回答她。
只是看着她輕笑着道,“前塵往事不必問,只看今朝師徒緣。”
她的話江月應該是聽不懂的。
因為這話說的其實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但是奇跡般的,江月潛意識裏,居然直接分析出了那兩句詩的意思。
并直觀的反饋給了她。
就好像這是她本能的一種能力,能讀懂眼前這個女鬼的想法。
難道她們兩人之間确實是有緣嗎?
江月有些不敢肯定。
她看着李純,再一次的沉默起來。
只是這一次的沉默,卻不是猶豫,也不是不承認她是自己的師傅。
而是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奇怪。
“嗯,還不叫?”她的沉默讓李純心頭不悅,她的聲音再次變冷,看着江月道。
江月心頭一顫,重新看向李線,此次再沒有猶豫,她直接跪了下來。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說落,她對着李純磕了三個響頭。
這個一系列的動作,她做的極為流暢,沒有半點的停頓。
就像是以前做過千百次一樣,這讓她再次驚訝了起來。
“嗯,乖。”李純的聲音依舊清冷。
可是江月卻從她的冷裏,感覺到了她壓抑在心裏的情緒。
那是一種激動的,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
江月覺得自己可能也是瘋了。
李純的聲音明明沒什麽變化,為什麽才一個拜師,她就會去這樣解讀她的話?
她覺得自己會這樣想,八成是受了氣氛以及心裏變化的影響。
“你起來吧。”
李純說着再次落到江月的跟前,“跟為師過來。”
她也不等江月,說完就直接轉身,朝着山洞的盡頭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