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棺材板擋住年輕人的是名虬須男人,體格健壯,遠遠高出年輕人一大截。虬須男人突然把棺材板甩過去,不是年強人躲得快,必定被砸個滿臉開花。“冉兄!”
虬須男人領取一塊棺材板放好,把案板上的死人抱到上面,“給他更衣,我歡迎。”
年輕人漲紅了臉,他耷拉下頭,看看自己的手指,“哼。”他一扭三擺地扭回他的綢緞莊。
“你是老板?”玉如意并不打算說謝謝,不是虬須男人擋着,她已經削掉年輕人的手指。
虬須男人瞄了她一眼,“想給他更衣?”玉如意想幹這事才怪,她搖搖頭,“不是。”虬須男人不說話了,他解開死人的腰帶,扔到一邊。
死人的外衣松垮垮地垂下來,露出內衣。
啊,那是?玉如意只覺得喉頭發緊,發幹,這個人,死人,是葉哥哥派來的五人中的一個!“這是什麽?”衣服的內裏有封信。虬須男人看眼玉如意,抽出信,打開讀了。“他是官差。”他邊說邊把信甩了過來。
玉如意遠遠地用劍尖挑了。這是封縣衙的公事行文,沒有什麽特別的。
這時虬須男人扯下死人的外衣和中衣。
他的胸下三寸有個血洞,扁扁的,像月牙。這是貼身捅進去的,用的是薄刀。
葉哥哥的手下應該有幾分能耐,怎麽會容忍別人近身?熟人?“既知他是官差,如此草草掩埋,不怕官府追究?”這荒山僻野的,慢說官府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誰會為一名小捕快大動幹戈?
“你是官差?”虬須男人扯下死人的長靴,倒出一樣物事。
“什麽東西?”玉如意眼快手快,一把搶了過去。這是塊碧綠碧綠的石頭,只不過指甲蓋大小,不是很薄,也不是很輕。難道裏面有東西?
虬須男人溜眼玉如意,扯下另外一只靴子。他倒了倒,玉如意趕忙湊過去,裏面什麽也沒有。玉如意臉紅了,她往後退了退。
虬須男人皺皺眉,從腰間摸出把匕首,沿着靴底劃開。裏面繡了朵梅花,黑黑的枝頭,黑黑的花瓣。“果然……”虬須男人扔掉靴子,去扯死人的中褲。
“喂!”
虬須男人停下手,看着玉如意。玉如意本來是不好意思,沒想到虬須男人還真停下手,她紅着臉指指死人,“不,不是該等官府來驗屍嗎?”
虬須男人的嘴角露出抹嘲笑,“你來驗?”
怎麽可能?她又不是官府的人……是哦,她有什麽資格管這些?“誰讓你給他……更衣的?”荒郊野外,不可能做無緣無故的事,更不可能做虧本買賣。
“一位姑娘。”
玉如意的心突地一跳,那個留“△”記號的姑娘?那個“救”字會不會是她寫的?“她人呢?”
“不知道。”綢緞莊的男人笑嘻嘻地倚在門上,“她可比你漂亮多了,說話斯文有禮,尤其那笑容,哎,我見猶憐啊。”他完全無視玉如意已經怒火沖天,邊欣賞自己的指甲,邊感嘆:“人心啊人心,還是喜歡舉止優雅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