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沒想到二殿下還好這一口?”蕭挽風餘光早就瞥見那鬼鬼祟祟的小丫頭,以他的眼力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傅弦歌的死對頭的丫鬟,因此這一開口聲音可一點也不小,擺明了不給人留一點面子。
巫馬胤文愣了一下,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蕭挽風說的是什麽,又見巫馬胤真擠眉弄眼地沖他笑,這才轉頭往柳兒的方向看過去。
不由得一愣,也沒記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見過這人,因此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世子可莫要笑話我了,我這人無德無能,遠不及世子讨人喜歡,這小丫頭怕是哪家姑娘身邊的人,特地來尋世子的也說不一定。”
“诶,二皇兄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巫馬胤真當即便不同意了,笑道:“說起來皇兄身邊可心之人也少了些,也該留意留意了。”
“三殿下怎麽這麽肯定她是來找二殿下的?難不成殿下認識她?”蕭挽風可還記着方才是誰送的傅弦歌珠花,記仇的很,一找到機會又将戰火點到了巫馬胤真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了蕭挽風的無法無天,這兄弟二人的脾氣竟是出奇的好,也不見一點生氣,巫馬胤真更是笑了起來:“若是有誰家芳心暗許,我倒是能透着樂一樂了,只可惜啊,有了皇兄珠玉在前,我就沒什麽希望了。”
說着還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像是當真有這回事一樣。
反倒是巫馬胤文無奈地說道:“女子聲譽何其重要,這種話可說不得。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說話還這麽随意?”
他帶着三分斥責七分無奈的語氣像極了一個諄諄教誨的兄長,然而蕭挽風卻并不給他表演的機會,臉上露出一個戲谑的笑來,說道:“男歡女愛、你情我願,怎麽就不能談論了?”
蕭世子日日流連春風一度,驕奢淫逸四個字占了個全乎,說話也口無遮攔,根本不給他二人開口的機會,更荒唐的言論就已經蹦了出來:“既然不知道這位姑娘究竟喜歡誰,不如兩位就去問問,說不定還有一段風花雪月的風流傳奇。”
“世子,這可萬萬不可。”巫馬胤文還沒來得及驚嘆蕭挽風的驚世駭俗,阻攔的話就已經說了出來,反倒是巫馬胤真愣了片刻然後露出來一個和蕭挽風如出一轍的笑:“話可不是這麽說的,皇兄你就是太古板了。”
說着他還當真向柳兒看去,原本就十分緊張的柳兒就已經在這裏躊躇了許久,完全沒等到巫馬胤文孤身一人的機會,又被傅弦玉的計劃砸了一個頭暈腦脹,一點膽子都沒了,也沒注意到自己早已被發現,巫馬胤真就這麽看過來,頓時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識地轉身就跑,躲到山石後不見了,引得巫馬胤真大笑。
“皇兄,你看那丫頭一見到我就吓得跑了,可見她原本是心儀與你的啊,哈哈……”
柳兒的躲藏讓蕭挽風心中的懷疑更甚,原本只是想惡心一下這兩人,現在看來其中似乎還真有些什麽,正巧江吟這時候回來了,他也就沒心思再管巫馬胤文二人的扯皮,随口說了一聲就向人跡少的地方走去,江吟便遠遠地綴在後面,看不出一絲異常。
“主子,珠花不見了。”
方世隐終于找到機會,出現在終于擺脫衆人的傅弦歌面前,開口便是這麽一句話,讓傅弦歌狠狠皺起了眉頭。
“怎麽回事?”
“絕對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方世隐身為傅弦歌的暗衛,出了這樣的事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因此臉色同樣十分難看:“我問過清和,她是親手把東西放在妝臺上的,一直到我去拿,中間不到半個時辰,期間沒有一個人進過房間,如果不是內鬼,那拿走這東西的人武功絕對不弱,至少不在我之下。”
對于方世隐的實力,傅弦歌十分有信心,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莫折言親自挑選回來的,更重要的是在傅弦歌多少次的遇險經歷之中,方世隐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絕對不容小觑,除了姜河一案時的那次受傷,方世隐幾乎從未吃過虧。
傅弦歌不敢保證郡主府沒有別人的眼線,但是出入她院子的人如果不是絕對忠誠那就太可怕了;若說是後一種情況,那麽一個武功高強可以輕而易舉進入郡主府之人,卻只拿走了一根小小的珠花,又究竟有什麽目的?
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不容樂觀,傅弦歌緊皺起眉頭,迅速下了命令:“這件事情暫且壓下,去告訴清和,注意好郡主府中的情況,有任何異常都要随時告訴我!”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派人跟着巫馬胤真和巫馬胤文,還有,注意不要讓任何人傷到關沁兒,我怕有人的目标是她。”
說起關沁兒,方世隐遲疑了一下,神色有些猶豫。這種關鍵時刻,傅弦歌最怕的就是別人露出這樣的神情,就好像是知道什麽但又覺得不該說出來似的,然而按照方世隐的性子來說,他有什麽發現或者猜想就立刻會說出來了,因此這樣的神色在他臉上并不常見。
果然,片刻後方世隐就主動開了口:“我覺得關沁兒有問題。”
“嗯,怎麽說?”
傅弦歌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一直都是淡淡的,幸好方世隐早就習慣了她的做事風格,立刻就接着說道:“根據千川閣的消息,關沁兒自小體弱多病,此番懷胎更是險象環生,就在不久前還險些滑胎,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為什麽還要來參加這次宴會?即便是她天性純真,那清宴公子總不會由着她胡鬧,傳言他們夫妻伉俪情深,他會拿自己的孩子來冒險嗎?”
“高門大院中傳出來的消息能有多可靠?關沁兒與關子瑾之間的關系是否真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沒有任何嫌隙……”
“你在懷疑什麽?”傅弦歌打斷了方世隐的長篇大論,開門見山。
方世隐聞言神色卻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他認真地看着傅弦歌,不帶一點玩笑地說:“我懷疑關沁兒根本就沒有懷孕,她想要‘流掉’這個孩子!”
傅弦歌被方世隐一臉的沉重逗笑了,頗有些無力地揉了一把臉:“你整日裏都在想些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