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麽了?”周群眼神迷茫的看看白晉,發現看不懂又去看葉遲,葉遲也和白晉的表情一樣,別有深意。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什麽也不懂。
靠!
白晉啧啧了兩聲:“可憐的小處男。”
周群臉漲的通紅:“誰處男?你他媽才處男,老子十六歲就不是處男了。”
葉遲呵呵笑了一聲:“老白的意思是,你是感情上的小處男,第一次對一個人動心。”
“……”周群咬緊腮幫子,想要反駁,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
葉遲笑的更歡了:“你丫的,可真逗,睡過的女人都夠繞這個包廂好幾圈了,可是心理還純情的跟個處男似的。”
“我看最逗的是我們兩個,不但要帶群小弟破了處男的身,還要破了處男的心。”
周群在他們四個人中年紀是最小的,他和他家裏那個庶出的那個哥哥沒什麽感情,倒是和他們三個人關系好的跟親兄弟一樣。
周群臉一陣紅一陣白,一生氣甩手就要走人。
白晉急忙拉住他:“群兒別走啊,難道你不想知道霍殷玉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嗎?”
周群腳步一頓,他當然想知道,但是就這麽坐回去又太沒面子了,只得虛張聲勢的踹了一腳旁邊的沙發說到:“趕緊說,再不說小爺我真走了。”
葉遲心裏又是一陣暗笑:“很簡單,霍殷玉那麽和你說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她對你也有意思,故意那麽說是刺激你來着?”
“什……什麽?”想到霍殷玉也可能喜歡自己,周群的臉竟然微微有些泛紅,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因為喝了酒,因為他喝酒從來不上臉。小心髒撲通撲通一陣亂跳,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個傻傻的弧度。
白晉和葉遲對視一眼,心想完了,群兒這次真的是動了春心了,原來他喜歡的是霍殷玉這個款的。
周群心裏雖然高興,但是也不敢太得意忘形,他還沒忘記葉遲說的另一種可能呢,他急忙問:“還有呢?”
陷入戀愛中的人就是這樣,特別容易患得患失。
葉遲挑了一下眉:“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不喜歡你,那麽說只是為了擺脫你。”
周群只覺得好大一盆冷水兜頭倒了下來,整個人從頭冷到了腳,那抹傻笑也凍在了嘴角,顯得有些滑稽。
腦海裏兩個小人兒不停的做着鬥争。
一個說,她怎麽可能不喜歡自己呢,她還勾着自己的領帶靠那麽近,如果對自己沒意思,說話有必要靠那麽近嗎?
另一個說,傻逼,她那是逗你玩呢,她對你有多冷淡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兩個小人兒在腦袋裏不停的争吵,吵的他腦仁兒疼,他一手一個把那兩小人都掐死了。
周群一拍桌子,格外霸氣的說到:“我這就去問問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白晉一口酒悉數噴了出來,他擡頭驚訝的看着周群:“你真去啊?”
周群眉心一擰:“我當然……是說着玩玩的。”
說完挺直的背脊又彎了下去。
葉遲嗤笑一聲:“慫人。”
周群癟癟嘴:“小爺我認慫。”
白晉問:“你是不是還顧忌着東子呢?”
周群不說話了,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裸奔沒啥事兒,但不能自斷手足啊!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得,哥們兒我送佛送到西,你等着,我這就給東子打電話,問問他到底是怎麽盤算的。”他一邊說着一邊摸出了電話。
周群見狀立刻撲上去搶電話:“老白你丫的!”
白晉側身一閃,把手機丢給葉遲,然後抓住周群的手将他摁在了沙發上,不得動彈:“快,打電話給東子。”
周群罵了一句,靠,然後掙開白晉的鉗制,怒吼到:“不準打!”
吼完,煩躁的搓了搓頭發說到:“這事兒我自己能解決,你們別管了。”
長腿一邁,走了。
葉遲把手機還給白晉。
白晉問:“真的不打了?”
葉遲擡着下巴看了看周群離開的方向,說到:“我估計他找霍殷玉攤牌去了。”
“我估計他回家睡大頭覺去了。”
“要不要賭一把?”
“賭就賭,輸了的人去對方家裏刷一個月的馬桶。”
“好!”
再說陳瀚東,刻意磨蹭了一會兒才回到陳夫人的病房複命。
看到他進來,正靠在床頭吃水果的陳夫人先是十分訝異,然後讪讪的放下手裏的水果,尴尬的問到:“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霍小姐呢?”
陳瀚東沒什麽表情的說到:“霍小姐已經回去了,她有事。”
“你這孩子,怎麽也不把人家送回家?”
陳瀚東對這個話題表現的很反感,他不悅的蹙起眉心,聲音也刻意壓低了一些:“媽,我這裏走不開。”
陳夫人遲疑了一下,然後問到:“你……是不是不喜歡霍殷玉啊?”
陳瀚東立刻就想說,當然不喜歡,但是想到霍殷玉說過的話,又硬生生的把那句話咽了回去,态度模糊的說到:“嗯。”
他回答的雖然不鹹不淡,但是陳夫人卻是聽的熱血沸騰。
這說明她沒白忙活,陳瀚東到底是動搖了。
想到不久的将來她就可以抱上大胖孫子,不由的咧開了嘴角。
越想越興奮,她暗示陳瀚東繼續追求霍殷玉,沒事就出去看個電影,吃個飯什麽的。
陳瀚東已經忍不住想擡腿走人了,他打斷了陳夫人的美好展望,繃着臉說到:“媽,我還有事,我也走了。”
說完起身就走,不管陳夫人在他背後又喊又叫。
他剛一打開門,遇上正要推門而入的權振東。
“你來了?”他主動打了招呼。
權振東點點頭,然後拉着他到了稍遠一點的地方。
“有個事我得提點你一下。”權振東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确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在之後他低聲在陳瀚東耳邊說了一句,“小心霍瀝陽。”
陳瀚東眉心動了一下,權振東會這麽鄭重的提醒他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讓他想不通的是這事兒和霍瀝陽有什麽關系。
“霍瀝陽,自從上次醫院的事之後他就再沒出現過了。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消息?”陳瀚東眯眼問到。
雖然他不相信霍瀝陽能夠翻出什麽風浪來,但是看權振東的臉色事态似乎很嚴重。
權振東掏出煙,給陳瀚東遞了一根,自己也抽了一根,用力的吸了一口之後他輕描淡寫的說到:“沒事,只是給你提個醒。”
其實是今天霍瀝陽來找他了,問他之前答應過他的事還算不算數。
他自然是不能食言的,然後給他批了個條子。
等霍瀝陽一走,他立刻打了電話問底下的人,底下的人告訴他霍瀝陽弄了一些古董油畫,這些東西有的可能來路不當,問他要不要攔下來,他思考一番之後給他放行了。
他知道,最近上邊查的很嚴,搞不好他會把自己送進監獄裏去啃窩窩頭。
想到自己可能會出事,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緊張而是松了一口氣。
這幾年,他每天都在忙忙忙,沒有一天是為自己活着的,除了和沈寧西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不曾真正的開心過。
他甚至開始隐隐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如果他出事了,沈寧西會不會來看他?
兩人正說着話,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兩人對視一眼,都停下了話頭,吸着煙,不說話。
“陳長官!”那人沖陳瀚東喊了一句,語氣裏充滿了焦急。
陳瀚東手一抖,他急忙回頭去看。
來人是韓柏遠的助理。
指尖忽然傳來一陣被燙傷的痛感,他甩了甩手,原來是煙燒完了。
“怎麽了?”他問,心裏卻明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院長讓我來喊你,餘式微又被推進了搶救室。”
“什麽?”陳瀚東呆愣了一下,随後拔腿狂奔。
權振東也急忙追了上去。
餘式微這病發的太突然,本來醫生已經診斷,她的身體雖然恢複的很慢,但的确正在好轉,可是突然之間整個人像被從泥土裏拔出來的鮮花一樣,迅速的枯萎了下去。
陳瀚東雖然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但是也只來得及看到手術室的門砰的一下從裏面關上了。他整個人如同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甚至還轉動着刀柄用力的絞了絞,疼痛難忍,他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好不容易站穩了,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扶住牆慢慢的走了過去。
他明白,這一次餘式微的病情必定兇險無比,也許進去了……出來的時候……就真的再也看不到了。
權振東趕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手術室的房門,然後安慰到:“肯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是小微快醒了。”
陳瀚東自然也希望是這樣的,他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絕對不能比餘式微先倒下。
權振東見他情緒還算穩定,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松懈了一點。
不一會兒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走了出來。
“病人家屬來……”
話還沒說完陳瀚東就沖了過來:“我是病人家屬,我老婆她怎麽樣了。”
醫生垂了一下眼眸,然後淡淡的說到:“先簽一下這個病危通知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