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十回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在餐桌上,曦兮放下銀質筷子,離開膳桌。“心情不好不吃了。”

“怎麽了?”燕葉沉聲問道:“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突然有些影響食欲,你以後訓斥人的時候別當着我的面,真冷血!”曦兮蹙着眉道。

離開膳廳,曦兮偷偷籲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吃青花菜了,她最讨厭吃那個東西。

湖兒無語的看着自家主子,開溜也不待這麽找理由的。

“回來,把碟子裏的菜吃完。”冷冷的霸道的聲音從膳廳裏傳出來。

曦兮渾身寒毛一豎,瞬間腳底生風,裝沒聽見的離開。

可是沒走兩步,後面的冰冷的壓力膠着住她的腳步,仿佛燕葉就在身後。

曦兮嘿嘿笑着回過頭,回到膳廳,看到燕葉一臉似笑非笑,霸道狂妄的樣子,曦兮差點想哭:“我真的不想吃。”

“不吃不行,乖,只要吃完碟子裏的就可以。”燕葉大步來到曦兮跟前,強勢的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到餐桌旁坐下,遞過筷子:“給。”

見曦兮不接,燕葉又道:“難道想讓我喂你?”這下不待曦兮回答,一把抓住她的腰,強橫的将她帶到自己的腿上,夾起一筷子青花菜遞到她嘴邊,冷酷的聲音半是命令半是誘哄道:“吃!”

燕葉掃了一眼地上一臉惶惶然的良湖玉:“本皇不喜歡被人圍觀!”

良湖玉諾諾退下,被湖兒帶到小內室裏等候。

曦兮一臉不情願的在燕葉的強迫下把菜吃了下去。

用完膳後,曦兮才被燕葉滿意的從腿上放下來,聲音依舊霸道:“青花菜對肺好。”

曦兮這才想起自己最近嗓子有些難受,還是不是的咳嗽。

低沉的聲音傳入曦兮的耳朵:“自己的身體以後多注意點,比小孩子還不知道怎麽照顧自己。”

曦兮心裏有些暖,随即沒在說什麽。

時間過得飛快,曦兮和燕葉在一個和諧平衡的氣氛下相處着,據湖兒說,這是目前為止大燕國帝後最為和諧的一段時期。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四月的清明節,一個上到皇家下至百姓都會過的日子。

在那個清冷下雨的早晨,熙烨宮的大殿門如同往常般迎着太陽緩緩打開。

那天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冥冥中已經注定,這天的事情巧合的就像所有人都已經心裏預料到一樣。

雨後初晴的陽光照耀在寬敞明亮的寝殿裏,因為皇後還沒醒,所以室內靜悄悄的,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呼吸。

曦兮習慣的從床上翻了個身,睜開了朦胧的睡眼,卻發現身邊的位子是空的,侍女連忙過來問要不要起來洗漱。

“燕葉呢?”曦兮迎着陽光眯了眯眼,懶散道。

“回娘娘的話,皇上一清早就離開了。”侍女畢恭畢敬道,又請示曦兮:“用不用奴婢派人把皇上請過來一起用早膳?”以往帝後都是那樣的,只不過今早皇上提前離開熙烨宮了。

“不用。”曦兮一揮手,心裏一個念頭萌發出來,她有些興奮的從床上坐起來,“他在哪?給本宮寬衣,本宮親自去看看他,你們不用陪了。”

“太和殿。”侍女輕聲回答,手腳麻利輕巧的為曦兮梳妝打扮好,曦兮對着鏡子理了理衣袖:“給本宮準備一份,不!兩人份的豐盛的早膳,裝在膳盒裏。”

“娘娘,需要奴婢替您拿嗎?”湖兒上前問道。

“不用!又不沉,去太和殿又不需要多遠的路程。”曦兮一擺手,心情大好的提着膳盒從熙烨宮出發。

走出熙烨宮,踏在被雨水沖刷過的清涼的青石板上,曦兮望了望不遠處的太和殿,靈動的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突發奇想的停住腳步。

曦兮臉上挂着歡快的笑容,她想自己今天是中邪了,不然為什麽這麽興奮快樂?

她邁着歡快的步子連蹦帶跳往前走,在一處宮殿連廊的拐彎的地方,突然崴腳了。

“哎呦……”曦兮蹙着眉毛彎下腰,最後索性蹲下用手扶着崴腳的地方。

“娘娘。”十三瞬間從角落裏沖出來,身為曦兮的暗衛,首當其沖的就是保護主子的安全。

他半蹲下身子,觀察着曦兮的腳踝,沖曦兮問道:“沒事……”話未說完,腦子一昏便暈倒在冰冷的硬石板道上。

宮殿拐角出來,曦兮得意的拎着膳盒繼續往太和殿走,一點小把戲就被迷昏了,跟蹤她?她可是正宗的玩歪門邪道的江湖人!

難得她玩的起興,才不會讓他跟燕葉通報呢!

太和殿外表如其他宮殿一樣,幾個普通宦官宮女守立在門口,大殿門前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然而曦兮卻知道,看似普通一般的外表,實則看守戒備森嚴,只不過燕葉的手下最擅長機關隐匿之術,尋常人根本不知道這內裏的玄機。

曦兮跟随燕葉這麽長時間,燕葉對于這些東西也從來不瞞她,以至于曦兮對這裏的一切不說是了如指掌,也是熟悉個大概了。這些守衛根本難不倒她。

曦兮拎着膳盒,輕而易舉的混進大殿,身體輕盈、步法奇特的在太和殿裏面東挪西移。很快便來到燕葉尋常處理政務的宮殿。

悄悄朝看守的侍衛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侍衛禮貌的行了一禮,随即停止通報。其實他就是不通報,也有暗衛早給主子傳消息了,何必當場讓皇後給自己難堪。

曦兮打着手勢比劃的問迦蘭在哪裏,侍衛向內室示意了一下。

“在裏面?”曦兮詫異的看了一眼,無聲比劃道。

侍衛點點頭。

曦兮沖他笑笑,随即踮着腳尖那侍衛的注視下悄悄溜進內室。

曦兮轉過身,又蹑手蹑腳的把內室門關上,慢慢向裏面走去。

內室分為兩間,被一扇琉璃雕花屏風隔着,曦兮站在屏風另一邊偷偷從縫隙裏往裏邊瞄。

裏面好像不止一個人,曦兮掃過坐在主案上的燕葉那高大深沉的身影,略過迦蘭挺拔的站姿,最終,将目光投在那個一身白衣的人身上。

那一抹白,僅僅是一個模糊的背影,讓曦兮渾身猛地一顫,大腦如同被一陣閃電劈過,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大,瞳孔縮的如同針尖一般大小。

“皇兄,臣弟此次回京實在是給皇兄添了不少麻煩。”那溫潤如玉的,熟悉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曦兮耳中。

“哐啷……”膳盒落地的聲音,輕巧的竹木盒子摔在玉石地面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曦兮六神無主的看着那一地狼藉,眼神惶然而無助,她用力捂着自己的嘴不讓嗓子發出聲音,為茫然片刻,随即轉身向外跑去。

可是為時已晚,身子被一股強橫的力量拉住,并向後拖去,曦兮回過頭,惶然的神色正好對上燕葉那深沉不可捉摸的眼眸,腰間不斷加重的力量顯示着他現在的怒氣:“你還在乎他。”冰冷的肯定的語氣。

曦兮猛地擡頭,辯解道:“我沒有!”可是強裝鎮定的語氣顯示了她此時的底氣不足。

燕葉冷酷一笑,冰冷的口氣夾雜着壓抑的怒火:“你不乖。”

腰間的力道加大,曦兮吃痛的叫出聲來:“燕葉。”

“你還知道我是誰?”燕葉冷聲道,手臂的力道依然沒有放輕。

這是,屏風後傳來一聲溫潤如玉的聲音:“大哥。”如同三月微醺的醉酒,将兩個處在崩潰邊緣的人同時吸引出來。

兩人同時将目光轉向屏風出。

不用看,就能想象的出燕白那如沐春風,淡然寧靜的笑容:“怎麽了?”

燕葉半拖半抱将曦兮帶進屏風隔着的裏間,沉聲解釋道:“沒什麽,你皇嫂聽說你回京,特意做了早膳送來,剛才一個宮人不小心打碎了東西。”

燕白将目光放到曦兮身上,如琥珀般令人沉醉的眸子看向她,微微沖她一笑,溫暖和煦的笑臉,卻說出這世間最陌生的話:“臣弟給皇嫂請安,多謝皇嫂的美意,臣弟心領了。”

曦兮強迫自己不在乎他,卻仍舊忍不住擡眼去打量他,他們許久未見,在邊疆的這幾年歷練,他明顯比以前更成熟,更沉穩了。連眉目間都帶着滄桑穩重的顏色,更加的器宇軒昂。

腰間的疼痛讓曦兮從沉醉中清醒過來,燕葉霸道的攬着她的腰,語調似是非常溫柔的在她耳邊道:“別忘了你現在是誰的?”手掌威脅性的撫在她的腰間剛剛疼痛的地方。

曦兮勉強沖燕白一笑:“沒什麽,皇弟多禮了。”

“正好皇後來了,本皇宣布一件事,三天之後在太和殿設家宴,本皇打算那時候宣布封皇弟為親王。”

三天後,家宴封王,也就是說,曦兮猛地擡起頭看着燕白:“你不走了?”腰間的力道頓時加大,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身後人的熊熊怒火。

燕白微微一笑:“此番來,能被大哥留在京城為人民效力是的福氣。”

“哦。”曦兮輕輕回道:“如此甚好。”

燕白又道:“今日皇嫂來,臣弟沒有準備,改日臣弟帶和兒來看你。”

“和兒?”曦兮茫然的看了一眼燕葉。

“是臣弟的。”燕白溫潤的臉上微微透出一些羞澀:“未來王妃。”

“哐啷……”又是一個瓷器落地的巨大聲響,遠遠望去,大殿裏滿地的碎瓷片散落。宮人們全部被趕了出來,俱都屏息凝神跪在門外,大氣也不敢出。

大殿裏,帝後正在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激烈的争吵。

“你還敢狡辯!”燕葉的怒吼傳出。

“我就是什麽都沒做!我早就忘了他!”曦兮大喊着,躲在一根柱子後面,朝随後趕過來的燕葉扔出去一個花瓶。

花瓶碎地,濺了燕葉一身。

“雲曦兮,我看你是長膽子了!”冷酷的聲音夾雜着壓抑的怒火:“給本皇乖乖過來!”

曦兮搖頭:“我不!”看着燕葉那刀子般鋒利的眼神和猩紅的眼,曦兮心裏有些害怕。

“過來!”燕葉火冒三丈,朝她張開雙臂。“乖乖過來,本皇不會懲罰你。”

曦兮搖搖頭。

燕葉猛地沖過去,曦兮尖叫一聲連忙又躲到桌子旁跟他兜圈。

燕葉往左她往右,燕葉從桌面掠過,她低頭從桌子底下鑽過去。

他冷笑一身,身上散發着無邊的怒氣:“我看你是真長膽了!”

曦兮顫抖着聲音連忙解釋:“燕葉,你聽我說,今早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當時是想給你,啊……”

解釋被尖叫聲代替,曦兮眼看着燕葉飛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自己撲來,來不及躲,便被大力的扣住腰身,猛地一轉身,曦兮大力撞入一個寬闊堅實的懷裏。

這下,她也不敢逃了,吓得只是在燕葉的胸膛裏不住的顫抖。

燕葉的眸子因為怒氣不斷加深,變得晦暗不可捉摸。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緊緊的摟着她,曦兮疼得叫出聲來。

一陣裂帛的聲音傳出,曦兮的外衫被燕葉大力撕裂。

“不要!”曦兮驚恐的看着他,哀求道:“這裏是大殿,我不要在這裏!”

燕葉手上的力道不減,對她的話不聞不顧。

曦兮用力扯住自己的白色內衫,不讓它往下掉,呼喊道:“來人,湖兒!湖兒……”

殿門外,湖兒擡腳往裏沖,卻被迦蘭一把抓住。

燕葉邪佞一笑:“你現在叫誰也沒有用,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說着,在曦兮的驚叫下,最後一片衣衫被扯了下來,不着寸縷的肌膚暴露在燕葉野獸般的目光下,他的眼眸倏地變深。

手掌大力而蠻橫,曦兮哀哀哭泣道:“燕葉,我們不要在大殿裏好不好。”

燕葉一把提起她,不顧她的哭喊往寝殿半拖半摟的帶去。

剛進了寝殿,他一把将她摔在軟榻上,身體重重覆上她的嬌軀:“只有把你牢牢禁锢在朕的身邊,才不會讓你有機可逃,朕會好好寵愛你的,朕的皇後!”

她含淚反抗,卻掙脫不了嵌在腰間的鐵掌。

兩道身影相互糾纏,帶着憤懑與不甘,帶着愛意與纏綿,深深陷于軟榻中間。

“不要!不要!”曦兮大力的抗拒着,眼淚簌簌往下掉,聲音如同凄婉的哀鳴:“燕葉,我真的不行,我錯了,你停下吧!”

曦兮似是感覺到他要做什麽一般,驚恐的睜大眼睛,拼命用手去擋,燕葉騰出一只手将她的兩個手腕牢牢抓住固定在頭頂,俯身狠狠的一口咬上她。

“你兇狠手辣、無視親情!冷酷暴虐,玩弄感情!”她偏着頭,歇斯底裏。

他下沉的動作一滞。猛然擡頭,目光冷冷盯着她,聲音一如往常霸道:“我冷酷也罷,無情也罷,本皇賜予你的恩寵就是不願承受……”

說到這,他一字一頓沖她道:“也!得!承!受!”一代帝王瞬間釋放出的威嚴氣勢,讓她無力反抗,無處可逃!

她尖叫着,突然感覺頭頂一陣發涼,一個黑暗冰涼的場景襲向大腦,眼前頓時陷入恐怖的幻境當中,她歇斯底裏的哭喊着:“血,有血!地板上都是血!啊……”曦兮拼命的搖頭,驚恐的小臉滿是淚痕:“燕葉,我好冷,好怕!”

聽聞曦兮叫的悲慘凄切,燕葉忽然停下動作,喘着氣勉強壓抑着自己,從曦兮身上離開。

他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道:“本皇今天心情好,先放了你!今天這筆賬給我記着!看本皇以後不收拾你!哼!”

說完,便大步離開。

“砰……”大殿門打開又被重重的關上。

“主子!”迦蘭關心的跟在燕葉後面,臉上帶着一些欣慰。

燕葉強忍着底下的欲望,勉強保持鎮定:“快!準備冷泉!”

迦蘭頓時心情陡轉跌入低谷,怎麽又準備冷泉,自從主子帶皇後回宮,就沒好過一天!還不如自己一人過清心寡欲的日子的時候呢!

熙烨寝宮。

曦兮靜靜的躺在床上,胸口起伏着,黑發淩亂的鋪散開,鬓角不知是被淚水還是汗水打濕,臉頰因為情緒激動升起的紅暈到現在還沒消下,嘴唇被燕葉吻的殷紅,還泛着水光,此刻可以用一身狼狽來形容了。

他依舊被有要她,曦兮閉上眼。在這麽盛怒的情況下,他依舊把持住自己沒有要她。

這種情況下他是怎麽熬過來的,又一次不小心聽到迦蘭說,最近他經常一個人去冷泉,一泡就是半個時辰,半個月了,天天如此。

“娘娘。”湖兒一個人眼睛紅腫腫的進來,看到床上的曦兮先是傷心,然後驚訝道:“您沒有……”話到半截,識趣的咽回肚子裏。

曦兮閉着眼算是默認,湖兒的站在原地傻掉了。

自此之後,帝後之間進行了長達十餘天的冷戰,在此期間,朝廷不斷有人上書彈劾皇後過失,都被燕葉無聲的壓了下去。

熙烨宮的大門十天沒有打開過,後宮裏所有人都在觀望着,宮人妃嫔都紛紛猜測皇後是不是被皇上下令禁足才不出門,也有人說皇後惹惱了皇上,也有說皇後嚣張過頭最終失寵了,宮裏衆說紛纭,将曦兮刻意醜化貶低,熙烨宮裏的人卻一直沒有動靜。

這段日子裏,曦兮逐漸恢複了往常一個人睡覺的習慣,就寝的時候殿內不許留一個宮人,只允許湖兒在隔壁的小寝間裏過夜,方便伺候。

那個清冷的夜裏,曦兮又是很晚才準備熄燈睡下。

宮殿裏的門突然被撞開,門外,一身酒氣神志不清的燕葉闖了進來。

曦兮不防被燕葉一把從後面擁住,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用哽咽着聲音對她道:“兮兒,我這麽多天不來,你也不問我。你寧肯跟我生悶氣,我錯了。”

周身被溫柔包裹的那一刻,曦兮的心霎時變的柔軟。

扶着爛醉的燕葉倒在床上,曦兮幽幽嘆了一口氣,沒有驚動湖兒,她親自将燕葉的靴子褪下,拿來一件他常用的衣衫替他換上,忙完這一切,曦兮已經累的氣喘籲籲,男人,可真重。

曦兮吹了燭火,替兩人蓋上被子,然後躺下。

這時,燕葉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一把将曦兮擁到自己懷裏緊緊的摟着。

曦兮身子瞬間僵硬,片刻之後放松下裏,主動将身子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側着臉在貼在他的胸膛上,燕葉胳膊頓時摟的更緊了,曦兮順從的窩在他懷裏,感受着他懷裏溫暖的氣息和濃郁的酒香沉沉睡去。

第一次,曦兮沒有抗拒。

寂靜的窗外響起知了的鳴叫聲,伴随着床上均勻的呼吸,好似一首安眠曲。

那一夜,靜谧安寧,花好月圓。

早晨醒來,曦兮連忙睜開眼,潔白的綢緞鋪在床上,然而身側的人已經走了。

曦兮剛想問身邊的侍女,卻想到或許她們都不知道他來過,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靜靜做了片刻,這期間,她心思百轉,深思熟慮,卻好似思考了漫長的一年。

突然,她堅定了目光,朝門外喚道:“湖兒。”

湖兒連忙進來,曦兮朝她笑笑:“給我準備一壺酒,要烈酒,快去!就跟酒坊的人說是你喝。”

“娘娘,您要偷偷喝酒?”湖兒問道。

曦兮揮手:“管這麽多幹嘛,快去快回。”

太和殿議事廳。

燕葉跟燕白商讨着國家政務,這時迦蘭急匆匆的進來。

“幹什麽?不是不讓進來打擾嗎?”燕葉不耐煩的皺起眉。

迦蘭看了燕白一眼,随即俯身附在燕葉耳邊說了什麽。

燕葉眸子一沉,“她想幹什麽?”攤牌?告訴他他們之間不合時?還是又要做什麽?

燕葉現在很懊惱昨晚的沖動,此時他就是想冷她一冷,可是聽迦蘭一說心裏又放不下。

燕葉道:“告訴她,本皇現在公務甚忙,不去。”

“可是,主子,娘娘她喝了酒,而且還喝的爛醉。”迦蘭又道。

燕葉眉頭一擰,問道:“在哪裏?”

“婉和亭。”

燕葉倏地起身,撇下燕白大步向外走去。

婉和亭,燕葉帶曦兮初次來祭拜瑞帝的地方,地勢居高臨下,周圍樹木蔥郁,視線昏暗,環境隐蔽,可以清楚的看到山下附近每個來往的人在幹什麽,而且對方發現不了自己。

“你喝酒了?”燕葉皺着眉看着躺在亭廊長條案上的曦兮。

曦兮軟軟的嘤了一聲,眼眸如水,臉頰還沾着些酒漬,襯得肌膚粉紅誘人。

風吹過,亭子裏彌漫了濃郁的酒香。曦兮倚在那裏,身子有些不舒适的在動。

燕葉緩緩拿起一個精致的小酒杯,将銀壺裏的酒注入,清澈的液體緩緩流進酒杯裏。

他深邃黑沉的眼眸緊緊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今天穿的格外明豔而又魅惑,薄透的春裝,領口直直開到那一抹雪白,在陽光下透出瑩潔的光,收身的裝束襯出完美而誘人的線條,帶着分明的,分明的……

燕葉喉頭滾動了一下,眸色加深,分明的挑逗。

他随即不再看她,轉而将目光放到香味濃郁的烈酒上,仰頭一口将杯中的酒喝盡。

這時,燕葉忽的轉過頭,眼神鋒利帶着深究,這味道……不對!

“你在裏面放了什麽?”燕葉握緊了酒杯,暴怒的問着她。

曦兮此時臉色越來越紅,雙腿夾緊不停地扭動,眸如春水,粉面含羞,卻又大膽的凝視着她,睜着一雙漂亮的眼睛妩媚的看他,貓咪一般乖巧而又倔強的嘤聲嘟囔着:“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燕葉見她的樣子,瞬間将酒樽摔擲與地上,“你瘋了!你明知道自己不行,來人!”

曦兮頓時撲進他的懷裏,身子緊緊貼上他的腰和寬廣堅實的胸:“要解你自己解,我可不解,到時候你看着我痛苦,我就不信你忍得下心。反正剛才我喝了一壺雙倍藥量的烈酒,就算是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得。”

燕葉暴怒的攬着她的腰,冰冷的聲音夾雜着熊熊怒火:“你瘋了!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行,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曦兮嘟着腮倔強的看着,認真而又妩媚的小臉堅決不退步。

她雙臂使勁的纏着燕葉,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如擂鼓的心跳:“燕葉,給我一次補償的機會,你不是想要嗎?我親自把自己呈上來,反正,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藥效的作用已經開始發揮。”

曦兮低聲咯咯笑着,聲音靡靡誘人。

燕葉感覺到自上而下升起一股燃燒的烈火,體內的念想蠢蠢欲動,他喉頭一動,眼神變的獸性而狂野。卻又竭力壓抑着自己。

曦兮瞬間将自己的衣扣解開,紗衣落地,她逼着他道:“不許叫人,難道你想看我在人前出醜嗎?”

說罷,不待燕葉做出反應,曦兮将小臉主動貼到燕葉棱角分明的臉上,燕葉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砰的一聲斷了,他緊緊的摟着她,他惡狠狠在她耳邊道:“既然你選擇了,就別後悔!接下來不管你怎麽求饒。今天我絕不會放過你!”

曦兮似蒙着一層水霧的春眸緩緩閉上,一幅任君采撷的樣子,朱唇輕啓,一字一頓輕聲道:“拼盡一生力,盡君今日歡。”

婉和亭外,草木蔥郁,亭內,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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