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忘年交

第九十四章 忘年交

“你是?”

溫老爺子将眼鏡戴正,仔細端詳着他的臉。

他這一生救人無數,還真記不起來他是誰。

但,他的病人中,他這樣氣質的倒是少見,如果真的被他醫治過,他不應該想不起來才對。

溫老爺子大概是真的忘了,因為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寒司宴只是笑了笑,雲淡風輕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待栀栀是真心的。”

茶杯擲在桌上,清脆的聲音在空蕩的院子裏不是很突出,但仍然讓人注意到了溫老爺子那一雙帶着光的眼睛。

他眼角閃着淚光。

溫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已經沒有什麽放不下的事情了,唯有,放不下家裏的小孫女。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對溫栀寒太苛刻了,給了她很多壓力。

讓她答應,為他培育中醫藥傳人,将溫家的醫術傳下去。

他午夜輾轉反側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明智如他,也無法判斷這件事情的對錯。

或許,這件事本身就沒有對錯。

只不過是,她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裏,要擔負的責任。

溫老爺子想過,他死後的溫家。

一開始會落寞一段時間,之後,溫林湫會帶着他的團隊将整個溫家重新帶上正軌。

他會一輩子投入終于要研究。

溫栀寒會為溫家培育新一代的人才,那個小家夥會接替溫林湫的擔子。

溫禮則會在必要的時候,拉一把溫家。

最後,溫家會重新回到巅峰。

他的眼光不會錯。

這些孩子可以把溫家推上一個新高度。

“寒司宴,你動手段,栀栀不會贏,”準确的說,她還太年輕,閱歷沒有他豐富,手段自然也比不上他。

“但是,我知道,你也是個好孩子,你不會這麽做,”溫老爺子朝他的地方彎了彎腰,“我只希望,未來,如果你不愛她了,或者她不愛你了,你不要傷害她。”

溫老爺子不想要他發誓,因為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已經入土了。

也看不見了。

所以,他只想在他還活着的時候,為她再鋪一次退路。

寒司宴的喉結上下滾動,他一雙清冷的眼睛變得堅定而真誠,“好。”

他不會這麽做。

但是他知道,溫老爺子不想聽那些“虛言”。

他覺得很慶幸,他愛的人,有很多人愛。

她活得灑脫,坦蕩的背後,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支持與愛。

他也想,讓她活得更灑脫,更坦蕩。

在和他一起的後半生,把自己養得更好。

“冰箱裏只有西瓜,葡萄和草莓,味道都不錯,我洗了一些。”

溫栀寒對他們的話題并不知情。

不過看到他們能坐下來,好好聊天的時候,內心終于松了一口氣。

溫老爺子接受能力一直很好。

*

吃過晚飯,溫栀寒帶寒司宴在鄉下走走。

他們沿着公路一直往上走。

晚風拂面,帶來涼爽。

鄉下的夜空很好看,溫栀寒指給他看時,趁他不注意,在他臉側落下一個吻。

她飛速跑開時,一邊笑着,一邊面對着他後退,聲音裏是藏不住的偷樂,“寒司宴,星空好看嗎?”

那一對熾熱而充斥一絲意外的視線在此刻聚焦到她身上,他雙手插兜,邁着大步,在星空下,勻速朝她走來。

“好看。”

“人也美。”

溫栀寒的笑有一種天然的治愈力,可以驅散一切的不愉快。

寒司宴現學現賣,在她放松警惕的時候,突然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栀栀,剛才的那一下怎麽算?”

他們漫步在鄉間大道,在頭頂蒼穹下,他聽到她回答,“你親回來就好了。”

下一刻,溫熱的觸感從唇上傳來。

他輕//啄她飽滿的唇瓣,慢慢地,更進一步。

感受到她沒有拒絕,他才逐漸往裏面探///索。

攬着她的腰,在公路的旁邊。

此刻,大家早已經回家休息,也沒人來打擾他們。

好似,天與地之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寒司宴,你今天和爺爺說了什麽?怎麽感覺我一回來,你們之間的氣氛就變了,好像更和諧了一些。”

“想知道?”

溫栀寒看他不懷好意地笑着,就知道,不付出一點成本去問,是問不出來了。

她轉身沿着公路往上走,清脆的嗓音傳來,“不想知道。”

“我只需要知道,爺爺認可你了,也認可我們的愛情了。”

“這就夠了。”

寒司宴跟在她身後,看破了她的小心思,只是不說破。

“栀栀,”他和她并排着,“去過山頂嗎?”

溫栀寒想起來,在她上次回蘇省是,楚誠開車從溫家藥鋪裏碾過,他們的行進方向就是山頂。

而山頂,好似就只有那一戶人家。

就是溫栀寒采茶葉遇到的,宮澤恩老先生。

溫栀寒回捏着他的手,“去過的。”

“見過他了吧。”

他,就是宮澤恩。

溫栀寒點頭,腦海裏面想起了那位有些嚴肅較真的老先生。

他是精神抖擻的,渾身上下充滿着使不完的勁兒。

老當益壯,就是如此。

“嗯,寒司宴,你和這位老先生是不是很熟?”

“忘年交,算吧。”

寒司宴當初在港城被逼無路,爬進了一個車的車底,扒着車底座,逃走了。

在目的地停下時,敏銳的宮澤恩發現了他。

當時,他渾身都是傷,傷口還在大面積出血。

但偏偏,那一雙帶着狠勁兒的視線,讓宮澤恩為他駐足。

而宮家,在當時,是整個港城中,色///彩背景轉正的大家族之一。

他在見到寒司宴的第一眼,就說,他将表面情緒隐藏地太淺了。

他告訴他,要隐藏,就要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裏,但面不改色。

只有,當他學會了僞裝,才有了與其他繼承者競争的生機。

在之後,雖然寒司宴沒有過多好和他接觸,但是,宮澤恩的話,卻讓他受益良多。

他收心斂性,焚香點茶,在一步步的隐藏中,布局好了一切。

最後,在暗處,慢慢收網,将競争者們,一同,“收入囊中”。

可以說,宮澤恩教會了他如何去競争。

後來,他走上了港城寒家家主的位置。

他們之間的交際才多了起來。

成了不折不扣的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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