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故若以為秦驚至少會忍到明天才會跟他攤牌。
現在确實已經到明天了，淩晨兩點半。
故若簡直哭笑不得。
還好他的手機沒有設置靜音，不然的話他秦驚就算是把電話打爆故若也醒不了。
擔心秦驚在外面等的着急了，故若随意穿了件外套就出了門。
走到不遠處的露臺上時，秦驚已經站在那裏了。
蜀然只在露臺上裝了幾盞零星的小夜燈，秦驚就站在燈光深處。
“故若 ，你來了。”
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呆的時間有些久了。
“怎麽了，秦驚，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秦驚穿着黑色的睡衣，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緊張表情。
走得近了，故若才發現秦驚的手都有些緊張的小動作。
“故若，今天下午 ，你突然跟我說你可能要走的消息，我完全懵掉了。因為在我的計劃中，可能會是在我們一起吃完飯的傍晚，我和你下樓散步的時候 ，我可能會準備一些煙花，設計上你的名字，又或許是在老頭子出院康複後，我們一起回家吃飯，我在全家人的見證下，總之，好像都不應該是在今天，但是偏偏人生沒有那麽多計劃好了的，
所以我想了一個晚上，還是想現在就告訴你，親愛的故先生，在我和你認識的一百一十六天以來，我所能感知到的這世界所有的溫柔，全都與你相映，
确認愛意的時刻，是在我知道你喜歡吃雞肉之後，找出了周邊所有好吃的餐廳，做好了攻略，只等陪着你一家一家的光顧。
這個世界對我而言亂糟糟，而你幹幹淨淨，可以懸在我的心上，做太陽和月亮。
故若，現在我只敢說喜歡你，但我會永遠愛你，forever。”
最後一個單詞，說的纏綿又浪漫。
昏黃的燈光下，故若看見了秦驚發紅的眼角。
他想張口，想要說些什麽。
一只手卻先伸了過來幫他擦了擦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下的淚。
他說：“別哭。”
故若的眼睛也紅了。
怎麽能不心疼呢。
為了自己心裏那僅存的一絲親情，連着幾個晚上都在醫院，明明知道自己的大哥一定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是還是用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希望他不去做，眼下的青黑到現在都還沒有散去，反而有了欲演欲烈的架勢。
“秦驚，你還沒有那麽了解我，你并沒有看到完全的我。”
秦驚絲毫沒有遲疑，“但是我會慢慢了解，我确信，我一定會愛上全部的你，因為你是如此的讓我着迷。”
故若破涕為笑，“那你想知道你在我心裏的樣子嗎？”
秦驚說：“我能有此殊榮一聽嗎？”
面前的青年紅着眼睛，“或許等我們一起白發蒼蒼的時候，再說給你聽也不遲。”
霎時間，天地萬物都安靜了下來，偶爾有流螢撲閃。
秦驚抱住面前身型瘦削的青年。
“那就說好了，無論多遙遠的距離，故若，你是我的宿命。”
故若和秦驚的第一個擁抱，是玫瑰花味的。
青年點點頭。
秦驚從身後變出了一束鮮豔欲滴的玫瑰，送給了面前俊美的青年。
故若抱着玫瑰，秦驚抱着他。
“這麽晚了，你是從哪裏買的？”
秦驚說：“山下五公裏有鮮花大棚，我去裏面自己剪的，煙花已經來不及了，花就更不能少了。”
故若笑着靠在秦驚的肩膀上，“是因為我要走了，擔心我再也不回來所以才着急表白的嗎？”
秦驚坦誠的回答：“是。”
以為自己和你還有很多的時間，但是今天忽然發現，一句愛你都還沒有說過，實在是太遺憾了，白白和你浪費了那麽多的時間。
猜到秦驚想法的故若搖了搖頭。
“不算浪費。”
“嗯？”
“和你一起度過的每一秒，與我而言，都足夠珍貴。”
故若再次被秦驚抱緊。
“秦總，我快喘不過氣了。”
有了正當名分的秦驚也有了正當的理由。
秦驚：“不要，外面太冷了，抱緊一點。”
故若：“但是我們可以進去的吧。”
秦驚：“不要，我還沒有建立真實感。”
故若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他微微踮起了腳，順順秦驚有些硬的頭發。
“是真實的，我們會住在同一個房子裏，你的領帶每天都要我選，我每天的早餐都必須你來準備，兩個小孩每天早上你去送到學校，下午的時候我去接，你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而你，是我的愛人。”
故若三言兩語，勾勒出來的夢想藍圖，是曾經的秦驚可望而不可即的。
兩個人的氣息逐漸交纏，漸漸的，嚴絲合縫的靠近，秦驚微微低頭，親吻着懷中的青年。
溫柔的奪取他每一寸的呼吸，再輕輕的，安撫般的久久停留。
“我愛你，故若。”
萬籁寂靜的深夜，天地萬物好像只剩下了他們兩人，秦驚想說的話好像也只有這五個字。
“我愛你，故若。”
怎麽會不感動呢。
故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說：“相信我，我不會走的，我們兩個人，一起陪着兩個小家夥長大，永遠不分開。”
秦驚被順好了毛。
什麽都應好。
“現在真的很晚了，你一夜沒睡，現在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
“好。”
小情侶手牽手黏糊糊的走到了故若的房間門口。
秦驚還是沒撒手。
“想再看看你。”
故若順着他的話：“沒事，一輩子的時間，你慢慢看。”
秦驚被一句話哄得開心了，俯下身，小心的親了一下故若的唇角。
“進去睡覺吧，晚安。”
故若想了想，從玫瑰花束裏抽了一枝放進秦驚的手心。
“你都送我花了，那我也禮尚往來一下吧，不過不舍得送你太多枝，畢竟是我男朋友送給我的。”
秦驚被故若嘴裏的“男朋友”三個字哄得找不着北。
輕聲的又重複了一遍。
“男朋友？”
故若感覺說完這句話，自己的臉都要被燒起來了。
連忙開了門走了進去。
“好了，我真的要去睡了，晚安，明天見。”
秦驚站在原地，舉着故若剛遞給他的玫瑰。
“男朋友，五個小時之後見。”
故若點點頭，關上了門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晚上究竟做了什麽大事。
給自己找了個男朋友。
天哪。
是可以吹一輩子的程度了。
故若想尖叫。
他現在感覺自己又清醒又迷糊。
只好拿起手機，把秦驚的備注改成了「男朋友（愛心）」。
改完之後的備注有點燙手，故若點了返回後不敢再看第二眼。
不一會兒，是有信息進來的聲音。
故若劃開屏幕。
「男朋友（愛心）」發來一條信息。
故若的臉更燙了。
男朋友（愛心）：「在你房間門口站了一會兒，現在才回到房間，成為你男朋友的第一天，第一個小時，有些激動。」
男朋友（愛心）：「不用回複我的信息，早點休息，晚安，祝你的夢裏能有我。」
故若看着兩條信息，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是故不是咕咕：「晚安，祝你也做個好夢。」
男朋友（愛心）：「有你的都是好夢。」
故若捂着嘴偷笑了一會兒，才拆開玫瑰花的包裝，從浴室裏找出一個花瓶，一朵一朵的慢慢聞着。
簡單的處理完了之後，故若把花瓶放在了床頭櫃前。
他想明天早上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
重新躺回床上，他看着床前的玫瑰，無聲了說了句：“晚安”。
同一時間，秦驚從浴室裏快速的沖了個澡，走了出來。
看見和手機放在一起的一枝玫瑰。
想了想，還是去搜索了一下如何保存更久的玫瑰。
最好的是做成幹花。
其次就是永生花。
幹花就沒有最初的樣子了，被秦驚pass掉。
在連看了五個制作永生花的教程視頻後，秦驚已經完全掌握了永生花的制作方法。
但是在回家之前，還是要用水先把它好好的養着。
養的嬌豔動人，像今天晚上青年的臉，令他愛不釋手。
于是，在同樣的浴室角落裏，秦驚找到了和故若的同款花瓶。
在修剪了枝葉後，秦驚小心翼翼的把花瓶放在了床頭。
殷紅的玫瑰馥郁芬芳，是他們第一個擁抱的味道。
秦驚的情緒亢奮着，完全睡不着覺。
看到故若給他的留言，又去相冊裏看了之前偷拍過故若的一些照片。
在副駕駛，在餐廳，在學校門口，在醫院——
秦驚的心頭一熱。
今晚一定會做個好夢。
夢裏和故若描述的別無二致。
他們住進了同一個房子，書房裏有秦驚的辦公桌，還有故若喜歡的漫畫書；廚房的冰箱裏有秦驚買的橙子，還有故若買的冰激淩；衣帽間裏，有秦驚的各色西裝，還有故若的休閑襯衣，甚至，還有故若特意給買的親子裝；家裏，有肘叽在活蹦亂跳，還有為了秦牧歸的課堂觀察而特意買回來的綠植……
秦驚想：這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夢。
才不是夢，他反駁自己。
這是他和故若的家，是最讓人期待的未來。
秦驚頭一次，嘴角帶着笑意的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