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
四個人有說有笑的吃完了午餐,寧清收拾着餐盒到醫院的水池處打算清洗幹淨,一邊沖洗一邊收拾着。
這時傳來了一聲電話的鈴聲,寧清急忙洗掉了沾着泡沫的雙手,擦了擦濕潤的雙手。
拿起了手機,看着手機中的聯系人微微深思。
手機鈴聲響了一會,寧清摁下了接聽鍵接通了電話,白曉鷗的聲音從電話的一端傳來。
“寧清,我是紀南的媽媽-白曉鷗,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轉院時間,醫生的時間這邊也已經預留出來了,就等你那邊什麽時候方便了。”
寧清聽着白曉鷗的詢問沉思了半響,對着話筒帶着前所未有的認真開口:“阿姨,謝謝你,我可能要失約了。”
白曉鷗不解在電話裏一端問道:“為什麽?”
寧清看着窗外飛過的鳥緩緩開口:“阿姨我不想欺騙你,紀南已經發現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全盤托出了。”
白曉鷗在電話的一旁沉默了半響:“好的,我知道了。不過我答應的事還是會做的,寧清,我首先是一名醫者,其次是一位母親。我不會放着患者不救的,但你也要原諒一下偶爾會犯糊塗的母親。”
寧清看着餐盤裏的泡沫一點點消散思量着開口:“阿姨,我認為你跟紀南換一種溝通方式會好一些。”
白曉鷗聽着寧清的話沉思了半響:“謝謝你的建議,關于轉院的細節我讓任冉聯系你。”說完挂斷了電話。
等寧清洗刷完飯盒馬上走到病房裏面的時候,隐隐約約聽到了一聲紀南的說話聲,寧清拿着飯盒走到了拐角處,透過樓梯間的窗戶看到了紀南對着電話大聲的争執。
“媽,你跟爸爸能不插手我的感情生活嗎?我已經長大了,我有我自己的選擇。”
“醫藥費我完全有能力負擔,我也能承擔起病患家屬的責任,對,我就是一意孤行。”
“我可以照顧好一切。”說完,挂斷了電話。
寧清看着紀南即将要轉身的身影立刻躲到了拐角的另一處。
看着紀南漸行漸遠的身影寧清才從拐角處出來,寧清手裏拎着幹淨的飯盒,飯盒上的水漬一滴又一滴的砸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攤小水漬。
寧清看着紀南的身影在心中暗暗沉思:你不願意我在母親和你之間做選擇,那我又怎麽忍心看着你與你的母親争吵呢?
寧清看着紀南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以後,寧清才邁着腳步揚起微笑朝着病房走去。
走進病房以後,紀南看見她被水漬沾濕的衣袖連忙接過了她手中的飯盒:“怎麽不小心些,衣服都濕了。”
寧清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衣袖,又看了一眼佯裝無事的紀南:“沒事。不要緊,對了剛才阿姨剛剛給我打電話了。”
紀南聽到眼色微微加深語氣沉了許多:“我媽她說什麽了?”
寧清佯作輕松的說着:“阿姨,說我們現在可是随時轉院,她随時安排。”
紀南聽到這話心裏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寧清如往常一樣拿起了帆布包對着紀南說道:“我接了一個之前學生的補習,紀南,你送送我吧。”
紀南拿過紙巾擦過手以後:“好啊,我送你。”
兩個人并肩的走到了醫院外,寧清對着一邊走路一邊布滿心事的紀南說道:“我們在涼亭那裏坐一會吧。”
紀南疑惑:“你不是要去補習嗎?”
寧清拉着紀南走到涼亭下坐下:“時間還早,我們聊一會。”
紀南笑了一聲:“好,我們坐一會。”
寧清看着涼亭中葡萄棚的葉子透過縫隙灑在了紀南的發梢上:“紀南,跟你的母親嘗試好好溝通一下吧,你的母親是一名醫者,但是她也是一位母親,為了兒女想法做法自私一點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我們是既得利益者不是嗎?哪怕是他們打着為我們好的理由做着我們不能理解的事情,嘗試跟他們心平氣和的談談吧。”
紀南看着望向葡萄藤的寧清突然生出了一種挫敗感:“好,我會的。”
寧清示意的看了看紀南手中的手機,紀南被迫撥通了手機中的號碼等待紀南接通電話以後,寧清才拿起座椅上的帆布包對着紀南擺了擺手,笑着朝着公交車站跑去。
紀南本來還想送一下寧清,但是看到寧清跑遠的身影作罷了,接通電話跟自己母親說起了話來。
寧清腳步輕快的上了公交車,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行人,又看了看緩慢移動的車輛看着遠處的夕陽灑在了道路的兩旁,寧清帶起了耳機聽起了歌開始小憩一會。
寧清如往常來到了顧啓辰家裏換完鞋以後走到了二樓的書房跟顧啓辰開始了今天的授課。
今天顧明澤并沒有在家,寧清把多準備的那一份教案又重新塞回了帆布包裏。
今天的課上的很輕松,兩小時的課程如白駒過隙一樣。但是與往常不同的是上完課以後的顧啓辰像一只蔫蔫的落水狗趴在書桌上。
寧清看着顧啓辰沒精打采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正值青春年少,怎麽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顧啓辰下巴抵着書桌唉聲嘆氣:“最近考試周要累瘋了。”
寧清同情的從包裏拿出了兩個糖遞到顧啓辰的身邊:“借花獻佛,補充點糖分心情會好一些。”
顧啓辰看着自己送給寧清的糖被她放在手心裏,伸出了垂在書桌下的手有氣無力的拿起糖果撕開包裝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緩慢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起身送寧清下樓。
等兩人走到樓下看到了在客廳穿着白襯衫的顧明澤,顧明澤看到兩個人下樓,對這一旁的顧啓辰低聲說道:“啓辰,你先上樓,我跟寧老師單獨說幾句話。”
寧清和顧啓辰對視了一眼,寧清一會的看向顧明澤,顧啓辰對着沙發上的顧明澤:“還有什麽小爺不能聽的秘密?”
顧明澤橫了一眼顧啓辰:“顧啓辰,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廢話。”
顧啓辰一聽自己舅舅馬上要發飙的語氣,頓時扔給了一旁寧清自求多福的眼神,穿着拖鞋蹬蹬蹬的上樓走到了書房關上了房門。
顧明澤看到顧啓辰上樓的身影,聽到了他關閉房門的聲音以後,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吧臺上,倒了兩杯酒遞給了寧清。
寧清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顧先生,我不善飲酒。”
顧明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己果然沒猜錯。
顧明澤飲了一口威士忌,對着寧清開口說道:“寧老師,如你若料,之前你感覺有問題的那份文件确實有問題。”
寧清一聽是上回文件的事開口:“上回我真的是無意之中發現的,并不是有意竊取您的資料信息,如果産生了不好的影響,我跟您道歉。”
顧明澤單腿坐在了凳子上,一只腳踩在地面上,一只腳搭在了凳子的橫梁上。一只手輕輕搖動着酒杯,一只手輕輕擺了擺手,微微搖着頭:“寧老師,你誤會了,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寧老師,其實我很好奇,為什麽您A大有名的金融系高材生會當一名老師呢?我聽你的老師和同學說你在你們學校很優秀的也很有名,我感覺對于一名老師來說,您有些屈才了。”
寧清看着顧明澤眼裏探究的模樣:“我認為當一名老師很光榮,我也很喜歡這種教書育人的氛圍,我認為很有成就感,不知道顧先生是對我的教學成果不太滿意嗎?”
顧明澤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走到了客廳的茶幾上,拿出了一個文件遞給寧清:“寧老師誤會了,我絲毫沒有貶低您的職業,其實相反我很欣賞您。”
寧清接過顧明澤遞給自己的文件,第一個是自己上回看到的那份有問題的文件,還有一份就是自己的個人資料包括了自己的在校成績。
寧清眼睛露出了不解看向了顧明澤,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顧明澤站起身來對着寧清認真嚴肅的說道:“我現在身邊缺少一個值得我信任的秘書,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我認為寧老師十分适合。”
寧清看着顧明澤嚴厲的認真開口:“顧先生如果需要秘書應該會有很多女生前赴後繼的給您當秘書吧,您應該不缺秘書才對。”
顧明澤心中料想寧清不會這麽輕易答應自己:“如果是愛慕我的女生或者是只有美貌的花瓶當然是不缺的了。”
顧明澤重新拉開了自己與寧清之間的距離坐回了吧臺的座椅上,搖晃着自己手中酒杯中的酒水,在燈光的照射下酒水呈現着波光粼粼的樣子。
“但是像寧老師著名大學畢業,對數字有種特殊的敏感,對人性的把握精準,又能審時度勢進退有度的清醒美女。這就少之又少了,我為什麽想讓你當我的秘書,是因為寧老師你足夠優秀足夠聰明。”
寧清看着顧明澤對自己的贊揚輕笑了一聲:“顧先生,我永遠知道人外有人,縱使我是您說的那個樣子,但是比我優秀的人大有人在,你的這些理由不夠充分,抱歉說服不了我。”說完把手中的文件遞到了吧臺上。
顧明澤搖晃着酒杯:“你看,我就說你很聰明,好吧,我實話實說。我現在需要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公司業務的人,這個人要足夠聰明足夠機敏還要我能足夠信任。自從我和啓辰的家人離世以後,我三年坐穩了公司一把手的位置,但是看似這個位置我做的穩穩當當,其實我最近發現它有些不穩當了。我需要一把劍,一把趁手的利劍要把路上的荊棘和魑魅魍魉全部打掃幹淨。而您就是我挑中的那把利劍,這就是我選擇您的原因,因為我相信稍加打磨之後您會更加的鋒利。”
顧明澤邊說邊打量着寧清的眼睛。
顧明澤飲了一口酒杯中的酒:“而且我也知道,你母親現在病重急需醫藥費和合适的心髒,我可以幫你。我可以安排國內外最頂尖的醫生為你母親治療盡全力的找尋适合你母親的心髒。”
寧清看着顧明澤勢在必得的眼神眉毛微蹙:“你的要求。”
“24小時随叫随到,一年的外派留學實習,在你沒有産生任何利潤和效益之前你的工資是0收入,我顧明澤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也不會做克扣自己員工的事情。你母親的醫藥費我會全額墊付,直到你還完你母親的醫藥費之後,你的工資恢複正常,任期五年。我是一名商人,我相信寧老師能理解對吧。”
寧清似笑非笑的看着顧明澤:“顧先生的每一要求真是拿捏的剛剛好。”
顧明澤看着寧清的眼神輕笑了一聲,拿起酒杯一飲而下:“當然,寧老師可以考慮考慮,不過時間不等人,下回的條件可能不一定是這些了。”
寧清看着顧明澤要趕人的手勢,起身禮貌告了別換完鞋走出了別墅。
寧清直到走到公交站才松了一口氣,自己剛剛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跟顧明澤的談判自己處于劣勢,顧明澤跟之前自己想的一樣,他毋庸置疑是一個很優秀的商人和談判家,他能清楚地拿捏對方的要害,摸索對方的底線,然後一擊即中。
晚風輕輕吹拂在寧清的臉上,寧清深深了吸了一口氣,纾解着剛剛顧明澤帶來的壓迫感,剛剛的顧明澤步步為營,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眼神都在試探着自己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