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吃過飯後，秦驚漫長的會終于是開完了。
在姜喻開口想把故若留下的前一秒說了話。
“故若，等會兒要不要跟我出去轉轉。”
故若一上午喝了一肚子的茶，還有中午的一碗湯。
實在是撐得不行了。
立刻順杆子往上爬。
“好啊，剛好出去消消食兒。”
說完還不忘貼心的問姜喻。
“姜喻姐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看着對面的秦驚一直在給自己使眼色，大概也猜到了自家小叔子的企圖。
姜喻自然不願意做個電燈泡。
于是擺擺手，對故若說：“還是你們倆去吧，我等會兒就上樓睡午覺的去了，好不容易的休息，我可要把它們都睡回來。”
頂着秦驚感激的目光，姜喻自顧自的上樓了。
樓下只剩了秦驚還有故若兩個人。
迫不及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秦驚說：“走吧。”
故若點點頭，理了理衣服，跟着秦驚往外走。
昨天的時候來的太着急了，事情也多，就沒太仔細看這座莊園。
庭院綠化做的還是很到位的。
故若看着半牆的風車茉莉，還有整牆的攀牆月季。
海棠樹也開的郁郁蔥蔥。
秦驚熟門熟路的拿着噴壺給它們澆起水來了。
剛剛引進了最全新的自動澆灌設備的花園：敢怒不敢言。
故若四處看了看，周圍基本上都沒人了。
秉着是要完成任務才不是自己非要去八卦的心态，故若猶豫了許久，還是開了口。
“秦驚，我問你個事兒啊，別嫌我八卦。”
秦驚回頭，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嗯哼，說吧。”
故若覺得自己的狐生居然還能有這麽尴尬的時刻真是到了大黴了。
“那個，就是——”
秦驚走到故若的面前，看着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的人。
不由的笑出聲。
還打趣道：“怎麽啦，一句話有這麽難說出口嗎？”
抱着要社死也就這一次的心态，故若閉着眼睛開了口。
“哎呀，就是小歸的爸爸，你大哥——”
後面的不用說，懂得都懂。
秦驚看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的故若。
故若：？？？你說誰是死豬？
當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秦驚拍了拍故若的後背。
故若睜開眼，就看到秦驚已經走到一顆銀杏樹下。
那顆銀杏樹看上去很高，筆直地矗立在那裏。
故若走得近了，才發現樹皮上還有刻字的痕跡。
只是年代過于久遠了，字跡模糊不清。
秦驚沉默着，故若也就沒有繼續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風吹過。
一片銀杏葉落在秦驚的頭上。
還沒等秦驚反應過來。
故若輕輕一踮腳，給他摘了下來。
“吶，送你啦。”
秦驚頗有些哭笑不得。
他開口說：“我大哥叫秦崇，比我大八歲。”
“我們倆的關系不是很好，或者說，我和他還有我爸的關系不是很好。”
“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是我哥和我爸把我拉扯大的。”
“後來，後來——”
“大概是因為時間過得太快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秦驚指了指遠處，依稀能望見的屋檐。
故若順着看去，好像也是一座莊園，只是另外一座山上，位置更加隐蔽了。
山間草木叢生，只有一點屋檐冒在外面。
秦驚接着說道：“我爸和我哥就住在那裏。”
故若從昨天宴會上的情景就能猜出多半，聽到這話也不是很驚訝。
“這兩座莊園都是我們秦家的，但是我們一般不過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默認了，這邊是我們的老宅，那邊是他們爺倆的。”
仿佛是說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秦驚嗤笑了一聲。
“呵——多好笑，爺倆爺倆，就好像我不是親生的一樣。”
語氣間透露出來的是遮擋不住的責怪。
故若的手攀上秦驚的肩。
秦驚回頭，看見的全是故若眼睛裏的心疼，和一閃而過的歉意。
秦驚顧不得什麽把握距離之類的名言。
牽住故若的手。
“沒事，都過去了。”
故若只想說抱歉：“這些年，你一個人撐着秦家，你辛苦了。”
秦驚年少成名，在風口浪尖強制入駐，之後任職秦氏總裁，至今。
而當年的秦老爺子不但沒有幫着一把，反而還幫着自家大兒子坑了自家小兒子。
雖然說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秦驚也已經不在意了。
但是其中心酸非常人能夠體會的。
“這棵樹上的字，是我和我哥一起刻的，當初寫的什麽我忘記了，剛剛我看了一眼，也沒認出來是什麽。”
秦驚嘆了一口氣，接着說：“所以啊，忘記了，過去了。”
故若才不會相信自己面前這個死鴨子嘴硬的男人。
天就算塌下來也有他秦驚的嘴撐着。
嘴真硬。
秦驚說：“這兩年我們都沒有太多的聯系，也就是這幾個月，我大嫂出差，我看着他們倆連小歸都照顧不好，交流才多了一些。”
故若一想到昨天秦家兩父子姍姍來遲，不僅沒有跟秦驚說上話，就連秦崇，也只是跟秦牧歸說了句生日快樂，匆匆的露了一面就離場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什麽情況了。
秦驚倒是無所謂，整場也只是帶着秦牧歸，後面還跟着個名叫茸茸的小尾巴。
故若看秦驚臉上的失落淡了些。
才開口說道：“我也是看到昨天，明明是小歸的爸爸，但是一點也不關心他，說了句生日快樂就沒下文了，所以才來問你的。”
秦驚又嗤笑了一聲，“連你都能這麽關心小歸，親爹可做不到。”
故若拍了一下他的背。
“好好說話。”
秦驚收斂了些，看着故若臉色不太好看，忙轉變了話題。
“害，別說這個了。”
“覺得我們家花園怎麽樣？”
故若正準備回答。
腦海中突然聽到。
“叮——系統438為您服務。故若大人，請您完成支線任務：幫助秦驚，讓父子三人關系緩和。”
故若真的想把系統揪出來。
這麽先進的一個機器人，是忘記裝眼睛了嗎？
這麽大的bug也沒人來修修。
“叮——系統438為您服務。故若大人，請您确認任務并重複。”
“閉嘴！”
系統還是安裝過檢測心情鏈條的。
光速消失。
“故若——故若”
故若好不容易才有空回答秦驚。
“花園挺好的，我對園林研究不是很多，賞心悅目就行。”
秦驚緊追不舍。
“那你覺得我們家花園夠賞心悅目了嗎？”
“夠了。”
不僅你家花園夠了，你也是夠了。
我覺得你夠夠的了。
看着秦驚越靠越近的臉，故若忍住想一巴掌給他拍飛的沖動。
故若表示：啊喂你這樣本寶寶很慌的。
還能不能好好的玩耍啦。
當然，秦驚并不知道這麽複雜的心理活動。
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面前的青年。
滿腦子都想的是。
故若長得真好看。
眼睛好看，睫毛好看，鼻子也好看。
活了二十幾年還沒見過比故若還好看的人。
故若：你才活了幾年，我可是活了你的幾千幾萬倍了。
秦驚：不知道，不管，想親。
眼看着氣氛越來越奇怪。
故若一個半退步，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
“秦驚。”
“嗯？怎麽了？”
故若不想說其實沒什麽事情，但是這個場面真的有點奇怪。
手足無措間下意識叫了他的名字。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兩個小家夥在幹嗎。”
秦驚适時放松一步。
他的規則很簡單，當你對面的人選擇退一步的時候，你也可以選擇後退，為了不讓他感到反感。
但是你可以選擇只後退半步。
這樣的話，依舊是你占據主場。
故若就等着這個臺階了。
“好啊，那我們進去吧。”
茸茸和秦牧歸正在拆昨天的禮物。
“牧牧哥哥——這個小人還會轉——”
茸茸拆開一個八音盒，裏面展翅欲飛的少女昂着修長的脖頸。
秦牧歸擰了一下開關。
裏面的人兒開始跳舞。
“牧牧哥哥——牧牧哥哥——真棒——”
小崽崽抱着八音盒興奮的跳着。
秦牧歸又拆出來一只金镯，應該是某位長輩送的。
上面還雕刻着繁複的花紋。
“茸茸。”
秦牧歸喊着讓茸茸伸手。
胖乎乎的手被戴上了金镯。
“牧牧哥哥，這個，是什麽啊。”
“是镯子，代表美好的寓意。”
茸茸晃了晃手。
“那牧牧哥哥怎麽沒有？”
秦牧歸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腕。
“哥哥沒有戴手環的習慣，茸茸戴着好看。”
茸茸一聽怎麽能只有自己一個人有呢。
“牧牧哥哥等着，茸茸，茸茸給你找。”
稚氣的話說的認真。
不過這拆禮物就跟開盲盒一樣，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個出現的會是什麽。
不過秦牧歸向來是不會打擊茸茸的主動性的。
“好，那茸茸就要把這些都拆掉了。”
茸茸重重的點點頭，說幹就幹。
“小汽車～”
“大拼圖～”
“巧克力～”
茸茸越拆越來勁。
秦牧歸看着最裏面有個小盒子，看着像是裝首飾的盒子。
于是他不動聲色的拿了過來。
“下一個茸茸就拆這個吧。”
“好哦。”
拆開一看，裏面果然又是一個镯子。
只不過沒那麽多的花樣。
“牧牧哥哥，你看。”
小崽崽舉着镯子對秦牧歸笑。
“茸茸真棒，果然幫哥哥也找到了一個镯子。”
“當然啦，茸茸是最棒的。”
小寶貝就是最棒的。
等到秦驚和故若上來找到兩個人的時候。
就看見這倆小朋友跟喝交杯酒似的。
手挽着手。
“小歸，茸茸，你們倆在幹嗎？”
茸茸興高采烈的跑到故若的面前，舉着他的小胳膊。
“哥哥，哥哥，你看，這是什麽呀。”
故若定睛一眼，是金镯。
又看到滿地都是拆開的包裝紙。
就知道這肯定是秦牧歸收到的生日禮物。
“是小歸哥哥送給茸茸的嗎？茸茸有沒有說謝謝？”
茸茸抱着故若的腿，“說啦說啦，茸茸是乖寶貝。”
故若又摸了摸秦牧歸的頭。
“小歸又長大了一歲，我們家的小崽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像你一樣。”
茸茸不服氣，噘着嘴說：“茸茸才不是小崽崽，茸茸是可愛的寶貝。”
秦牧歸也說着：“茸茸可愛，我也很喜歡茸茸的。”
秦驚在一旁當了這麽久的工具人，也說着：“茸茸雖然傻了點，但可愛還是蠻可愛的。”
故若：并不覺得你是在誇他好嗎。
三比一，故若也只能無奈的說着：“好啦好啦，是哥哥錯了，茸茸是可愛的小寶貝。”
小寶貝嘟着嘴巴，眼裏笑開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