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23章

回到T市的闵月,心情是愉悅而忐忑的。現在一切都解決了,剩下的就是怎樣追回彥彥。打開電腦,先将簽名改為“無月”,闵月給彥彥敲下了第一條留言。

無月:這是時間給我的交代。它終于讓我在你克制着,不發一言的沉默中明白,經過很長很長時間,長到忘卻慢慢越過記憶之上,長到忽然想不起今天是星期幾時,才敢相信,曾經柔軟虛弱的心,有一個人悄然住了進來。

無言獨上西樓:阿月,你好麽?(突然收到這條留言,無月有點不明白,難道是阿月告訴自己,當初太消極了,不發一言,所以才讓戴兵住了進來麽。可你們訂婚我知道了呀,不必再強調一次吧,為什麽改了簽名叫無月呢?是告訴自己,以後我的天空都不會再有明月了麽?)

無月:我很好。彥彥,你好麽?

無言獨上西樓:我很好呀。

一日日,闵月的留言,每天都在更新,繼續。

無月:晚上的街道很安靜,夜色入高樓。在路上來往的人,不會在意我塵埃一樣的憂傷。想到那些被文字溫暖過的日子,有些失落……

無言獨上西樓:阿月,快樂起來。過去的都會過去,時間會帶走所有痕跡。

無月:不,當我再回首看那些文字,開始明白,歲月原來是有痕跡的,在風吹過的地方,在水流逝的地方,也在我的身體裏。

吳彥被闵月的回複弄糊塗了,阿月她想表達什麽呢?沉思良久,吳彥覺得自己無話可答。心中有點無奈,有點惱火,難道你都訂婚了,還不讓人忘了你嗎?我是還沒忘記你,難道還不能讓人先裝着忘了,一直裝到弄假成真。你想試探我有沒有忘記你是吧,我偏不要讓你知道。

闵月等了很久,吳彥沒有回複,沒有下線,也沒有反應。彥彥,那麽多日子,你就和我現在這樣,坐在電腦前,無奈的、悲傷的、期盼的……等着我的回複,那怕是一個嗯字,那怕沒有回複。你說你是快樂的,可我怎麽快樂不起來呢,彥彥,狠下心的女人,在你的眼中,是不是像個魔鬼,在長達半年的時間,我連你這丁點的快樂也收了回去。你才沒回複我,我便不快樂起來,是我愛你不夠多嗎?至少是沒你那麽多。

無月:沒事也學你,站在陽臺上看星空,星空下發生過的一切都是明澈的,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冷靜,這種冷靜切入肌膚。

我想星空微弱的光亮,就是為了判斷周圍的黑暗。人失去星光就分辨光明黑暗的能力。

現在很難見到你曾給我描述過的星空,但我會一直尋找,堅守,直至抵達。

無月:總會有些時候,我會無端地想起有些遇過的樹,那些溫柔而冷靜的植物,總會讓我想起一個人。

白楊是我見過最心儀的樹種,她是那麽一種溫柔的樹木,卻以最熱烈的 方式投向天空。

誰會具有一顆樹的高貴氣質?誰能在身體安靜下來後,讓我蛛網般敏感的心靈不再悸動,靈魂如同泊在枝頭月光般皎潔?

無月:誰最終會以這樣的姿勢呈現于我的視線之內,讓我可以依偎一顆安靜的心靈,如同依偎着一顆散發出木質芬芳的樹木。

我想依靠着她,她的皮膚傳遞給我的總是溫柔與冷靜。風吹也罷,雨大也罷,酷熱也罷,嚴寒也罷。她總能保持自己的從容與淡泊,起風的時候,樹低低絮語,告訴我關于愛的話題。

無月:我懷念這樣的一顆樹,懷念她的陪伴與離去。懷念她曾給我的溫暖和感動。她在我身邊生息,不離不棄,直到不得不告別,也是緣于愛。

無論什麽時候,無論我将處于什麽樣的境地,只要想起那顆樹,只要能夠看上她一眼,萬般柔情就會彌漫心頭。

吳彥翻看着一條條的流言,無論自己回不回複,闵月堅持更新,一日日地持續着。阿月,你到底想怎樣?你說這些,究竟是想表達什麽?我不懂,不懂呀。阿月,你讓我看不懂你了。情不自禁伸手拉了拉耳朵,這幾天,小耳朵都被折磨慘了。

問問不理去,也許她能懂,旁觀者清,自己糊塗了。吳彥被闵月每天的留言,弄得是煩躁不安。

無言獨上西樓:你在麽,不理,見個面吧,有事請教你。

狗不理包子:都夜了,什麽事這麽急?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無言獨上西樓:過來說,你等着,我馬上過來。

拎上筆記本,吳彥出了門。

“不理,你看看這些留言,我有點不明白。”吳彥将筆記本打開遞上去。

不理和阿靜湊在一起看完。不理開口道:“這個叫無月的,好像看上你了。有什麽不明白的,是不是一個女孩子?這麽快又迷上一個了。”

“不是。”吳彥皺皺眉,“這個無月就是月如鈎。你說她都訂婚了,還給我留這些什麽意思?”

不理一楞,還是原來那姑娘,不由得轉頭向阿靜看去,阿靜點點頭,見阿靜也贊同,不理開口道:“彥彥,我想,月如鈎應該和我當初一樣,出了什麽意外,訂婚取消了,這些留言,很明顯是在向你示愛。”

吳彥被這個意外的分析,弄得不自信,“你們确定?我再看一遍。”說着挪過筆記本,逐條認真的看了起來。

“你先看看簽名,月如鈎改成了無月,暗示她跟你無言獨上西樓姓無了,她現在是你一個人的月亮。剩下的就更好懂,你看,最後這條,她将你比作了一顆樹,樹用的是女字旁的她,她想靠上你這顆樹。現在的問題是,彥彥,你還能不能接受,願不願意讓她靠上來。”

“我願意。不理,可要是你分析錯了呢?”吳彥患得患失的。

“很簡單呀。彥彥,我看你該吃點腦殘片補一下。你再表白一次,三個字的,看她怎麽回你。”不理壞壞的笑。

吳彥被她笑得有多臉紅,依言敲下:阿月,我愛你。回複很快:彥彥,我也是。

眼中閃過不置信的驚喜,“不理,真的,我馬上回去找她。”

“別着急,別沖動,年輕人,先回去将雙手指甲修去,多洗幾遍再過去。”不理笑得很猥瑣,很溫暖,好邪魅的一個微笑。阿靜伸手拎了拎她耳朵,“你就壞,不教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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