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12章

接下來的日子,吳彥有點為難了:放棄,不可能;繼續,繼續不下去。不能像上次一樣,冒然就登門,約又約不到,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去她公司。不說闵月會不會因此而反感,死纏爛打也不是吳彥的性格。

倆人之間不知不覺就形成了一個默契,吳彥每天上Q給闵月留一段話,闵月有時回,有時以“嗯、啊”作答,表示看到,僅此而已,互動是屈指可數,吳彥簡直要抓狂了。每天看有沒有闵月的回複,成了一種強迫症,明知道許多時候,看了也是失望,但又忍不住不看。那張明豔動人的臉,每天更是在腦中過了一百次,一百次啊。

焦慮、興奮、失落、期待……各種陷入愛情的早期綜合症狀,在吳彥身上一一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食欲明顯下降,肚子不餓,根本就無心去吃飯。唯一給學生們上課時,才能稍稍擺脫這些惱人的情緒。

這天吃過晚飯,吳彥幾次掏出手機,想向左雲求救,想想又覺着沒什麽好求救的,這些情況,左雲都跟自己說過。找不理去,吳彥想,不理和左雲許多觀念不同,沒那麽激進,看她怎麽說。嗯,好兆頭,不理在線。

無言獨上西樓:不理,見個面吧,有時間嗎?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我确定。可對方是個直人,不怎麽搭理我。

狗不理包子:很急嗎?我白天都很忙,要不就今晚?

無言獨上西樓:再好不過。在哪兒見?我還沒不認識你。

狗不理包子:女兒灣,行不行?那兒老板是我朋友,你去了,她會引你見我。我女朋友一個人在家,我帶她一道過來,你介意嗎?

無言獨上西樓:不介意,神往很久了,一會見。

進了女兒灣,吳彥直奔吧臺說找人,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女人,将她引進一個小包間。

又是一對帥T美P的組合,見到吳彥進來,站起來笑了笑。吳彥苦笑着,一對、兩對,明明都不年輕了,但看上去仍那樣搶眼。左雲和朱英是,這一對又是。美女們都百合了嗎?是不是像自己這種,沒什麽姿色的,根本就不适合走這條路?所以活該受苦受難。

“吳彥,顏色的顏,沒有頁。”吳彥開口做了一個介紹。

“茍明玉,這是我女朋友汪靜。”噢,怪不得叫狗不理包子,原來是姓茍。“這是老板娘玫姐,玫瑰的玫。”

吳彥點點頭,那玫姐笑笑:“小茍,這孩子和你當初一樣,特可愛、迷人。喝什麽,我去拿。”

“咖啡,謝謝。”吳彥回道。玫姐轉向茍明玉:“茶,是吧。”起身走了出去。

“不理,上次你說要慎重,這次我确定,愛上了。差不多跟她表明了心意,沒回絕,也沒什麽反應。”

“直人,反應沒那麽快,沒回死你,說明對你有感覺。”茍明玉思索着開了口,接過玫姐的茶:“玫姐,沒什麽事,你也坐下,幫吳彥出出主意。”

“是啊,直人很難辦的,想法多了去,首先,父母一關就不好過。”玫姐嘆了口氣:“小茍,上次你說的阿靜父母的事,後來是怎麽安排的?”

茍明玉笑笑:“還能怎麽安排,小貝孩子大了,不想帶父母住,天天擺着個臉子給老人看。我将以前買的一個門面房賣了,買了一個二手的小倆室一廳。本來想落到阿靜的戶頭上,阿靜堅決不同意,最後落我名上,讓二老住着。老人也不容易,我父母都不在了,照應他們一下也是應該的。

吳彥,我當初和阿靜為出櫃受盡了苦頭。你和我不一樣,這方面沒問題。但那個女孩,肯定有許多顧忌。她不回絕你,又沒反應,一方面肯定是對你有好感,一方面又放不下顧慮,遲疑不決。沒有一個契機,直人很難扳彎。都不年輕了,年輕人有的好奇想試一試,成年人一般不會因為好奇,去浪費這個時間和精力。”

“不理,那我該怎麽辦呢?耗時間現在不行,有一個男人追得很緊,我怕我很快就沒機會了。說一說吧,你當初是怎樣制造契機的,我參考一下。”吳彥一聽,心又急了。

“是啊,小茍,初次見面時,你就帶了女友,說一說,當初是怎麽追上的?”玫姐笑着在旁補了一句。

阿靜臉紅了紅,在旁幽幽地接道:“是我追的她,她沒什麽經驗。那時,憑她的臉,投懷送抱的姑娘多得是。”

“啊……”吳彥呆了呆,跟着弱弱地問道:“那……請問你,當初是怎麽追上的?”

茍明玉笑了笑:“別聽她的,她哪追了我。沒事瞅幾眼,我就投降了。我那會和你不一樣,我們天天在一起上班。”

玫姐聽了笑了起來:“小彥彥,我發現你的眼睛,長得比阿靜迷人多了,沒事你也多瞅那女孩幾眼,沒準她也投降了。”

“哪那麽容易,我根本連她的面都見不着。”吳彥搖搖頭。

“這有什麽不容易,追女孩子就要膽大、心細、臉皮厚,沒事就去她眼前晃悠,獻獻殷勤,擺明車馬,就是沖你來的,看她怎麽對付。”玫姐豪情萬丈。

“這樣行不行?不理,她會不會反感?我臉皮好似也沒那麽厚。”吳彥不确定。

“試一試麽,你都表示過了,她沒明确回絕,已經是不反感,這樣吊着不上不下的,你不難受?你們80 後不是奔放得很,熱情一點。先将她住址弄到,你們不是網友嗎,沒事上門表示關注去。大家都是同性,對上門應該防範不嚴。”不理點頭,表示可以一試。

“不理,你以前不是勸我,不要将直人帶上彎路?現在怎麽變了,我是80後,可我平時受的教育,讓我奔放不起來。住址我有,她是我家房客,而且我們見過面了。”

“現在想法也沒怎麽變,誰叫你愛上一直人呢,我是幫親不幫理。接觸了這麽長時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那個女孩若最後選了你,你一定能給她幸福。她是你房客,就更容易了,沒事你就上門護理房子去,今天将沙發布拆下來洗洗,明天将廚房油煙機擦擦,後天弄幾盆花過去……總之,要提高自己,在她面前的曝光率。”

“對,沒事帶她上我這兒坐坐,讓她看看,百合多得是,沒什麽大不了的。”玫姐附和着。

“算了吧,到你這兒來,吳彥說是個美女呢,到時別被人搶走了。你這兒亂糟糟的,好鳥不多,別到時讓人更害怕。”茍明玉沖玫姐搖搖食指,阿靜在旁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可我覺得這樣還不行,我做這些時,她若只是在旁靜靜看着,我還是沒辦法。不理,你不夠義氣,有個契機,你還沒說,當初是怎麽吻的,怎麽負責的?你就行行好,我好不容易求你一次,你就教給我吧。”

“說過了呀,月色撩人,美人在側,我就親了一下,然後……然後我就負責了麽。”

“那我怎麽讓她也親我一下呢?”吳彥又愁上了。

玫姐沉不住氣:“你怎麽就這麽弱啊,真讓人受不了。讓她親你幹什麽。你上門去,她還沒個站在你身邊的時候,管它什麽月亮、太陽的,你親她就是,你去負責不就好了。”

“那叫親?那叫非禮。再說我非禮了,人也不一定就讓我負責。”吳彥覺着玫姐這個主意不靠譜。“那就推倒,不信還不讓你負責。”玫姐更進一步,将劇情推向高潮。

“推倒,拉倒吧。人家就讓你推?阿木從開始到現在,推倒你幾次了?說得那麽輕巧。”茍明玉在旁笑着搖了搖頭。

“誰讓她像個木頭。”玫姐翻翻白眼:“不解風情的木頭。”

“很好了,你喜歡俊顏,阿木長得也不賴。這些年,你不冷不熱地吊着她,她不一直是不離不棄的沒走開。我說過,你接受別人推倒,或去推倒別人,已經是形成事實婚姻,難不成你還想國家給你發個證書,才肯承認。婚姻就那麽回事,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互相遷就,沒想象中那麽浪漫。同性戀和異性戀沒多大差異,別把同性結合看得過于美好,一樣得為生活瑣事鬧別扭、有分歧。愛情有,但完全靠情呀愛的過日子,不現實。”

“你咋不當老師去,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咋就不愛聽呢。”玫姐接過話。阿靜在旁笑,吳彥卻覺得說的很好。“我看阿靜那麽聽你的,你倆有什麽分歧。你就騙騙我,整天為那個木頭抱不平。”

“沒你想的那麽聽。這次房子寫名字就堅決沒聽,說同意讓她父母住,已經是最大底線。”茍明玉為這事還有點介懷,覺得這麽多年,什麽也沒給阿靜,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她還不是被她家人整怕了,怕她家人知道房産證是她的名字,到時又有什麽事。再說,這也是她對你有信心,你的不就是她的,你們現在這樣,寫誰的名字不都一樣。”玫姐不以為然。

“吳彥,以後你和那個姑娘好上了,對人父母好一點。父母養大子女不容易,沒有交給一個男孩子,要交給一個女孩子,多少不放心。現在都是獨生子女,父母最後都扭不過孩子,別急于逼着人出櫃,得到承認,阿靜父母至今仍含含糊糊着。老人很難親口承認這種關系,只要默認就可以了,只要那姑娘心向着你,願意和你在一起,別的遷就一點。

現在主要是多動腦子,先去扳彎她。熱情一點,敵不進我進,敵疲我打,情場如戰場。你天天多關注,說不定就有了契機。別着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理溫言安慰着:“有事你上網跟我說,晚上出來行,你上我家也行,我将住址給你,沒事去串門。”

“嗯。”吳彥輕輕應着,當下交換了住址。心裏喃喃念叨着:“心急吃不了月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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