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章

第 4 章

駛出峽谷,越接近吉隆鎮,空氣中的水汽越大,道路兩邊綠植從低矮的草叢開始漸變成高大的樹木。因為是連接尼泊爾的口岸,路邊停了很多尼泊爾特色的車身塗滿鮮豔顏色的大車。

海拔只有2600米,不用擔心高反,辛藍心情輕松。終于決定找一個理發店洗頭發。自從受傷後,怕打濕額頭上的紗布,她就沒有洗過頭發,洗臉也只是洗下半截,長這麽大,沒覺得自己這麽髒過。

這是很有尼泊爾特色的小鎮,不經意間會以為自己出國了。其他人在小鎮閑逛,順便找吃東西的地方。辛藍去酒店附近的理發店。洗完頭跟着熱水發的定位找到吃飯的尼泊爾餐廳,已經點好餐等上菜了。幾個男孩子點了尼泊爾啤酒,邊喝邊聊。室內光線昏暗,厲昊打量坐在長方形桌尾的辛藍,發現她洗過披散下來的頭發下半截居然是卷曲的,就是這一點的卷曲讓辛藍看上去柔美許多。

幾杯啤酒讓氣氛開始變得熱烈,每個人都願意說說自己的事情。雪莉說自己是在北京最繁華的街道上最高的那棟樓上班,她與厲昊一樣的從北京過來,說完這話,她看向厲昊,厲昊你肯定知道是哪棟樓吧?

厲昊作沉思狀,說,“我還真的不知道北京哪條街是最繁華的?”

魚魚問辛藍:“羊城最繁華的街道是哪個?”

“我不知道。”辛藍說,她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說最繁華的區域會更準确一點呢。

雪莉有些意興闌珊,不再出聲。恒沙主動說自己是做外貿的,有很多品牌的東西自己都有貨源,開始加後車幾個人的微信,告訴大家看中他發在朋友圈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問他,絕對保證正品和絕對比商場便宜。辛藍翻看了下他朋友圈,發現主要賣洋酒,還有化妝品。

衆人問熱水,隊長,你呢?熱水有些含糊,說就是普通打工的。又問厲昊,厲昊說我和熱水一樣,也是個打工的。這個話題無法再進行下去了,齊仔接話說,我是開客棧的,歡迎大家到我家客棧玩,免費住啊。又特意對雪莉說,你從北京過來,全是我的,我做導游帶你玩遍深城。

幾個男人起哄,用暧昧的眼神看齊仔和雪莉。雪莉含笑說大家,起什麽哄呢,大家到時候一起去,難道齊仔不接待啊。辛藍覺得她很享受這種衆星拱月的感覺。

吃完飯已經夜色四起,走出飯店發現滴滴答答開始下雨。正值雨季,每天都會下幾場雨。辛藍戴了沖鋒衣帽子,快步走回酒店。仍是她和雪莉住一間。平常兩人話并不多,雪莉今天似乎很有談興,她問辛藍,你結婚了嗎?

辛藍有些驚訝,這種涉及到個人隐私的問題,除非當事人自己說,一般約伴出來玩的人都不會問。

“我沒有結婚。為什麽這麽問?”辛藍回她。

“我結婚了,我們剛剛換了房子,過一個月就要回去收樓了,就在望京。”雪莉說。

辛藍不知道望京在哪裏?但是她估計應該是北京地段特別好的地方吧。雪莉這麽跟她說的目的是為了顯擺自己有錢?

雪莉又問辛藍:“你一個人出來玩,你男朋友不擔心?”

這是怎麽了,辛藍有些無奈,直接告訴她,”我沒結婚,我也沒有男朋友。”

雪莉感嘆:“你還有很多機會啊。”

辛藍突然醒悟,“我沒有機會啊,大家都喜歡你這種美女。”

雪莉再次嘆氣。

第二天早起去乃村,車出鎮中心開始爬坡,一路雲霧袅繞。車開到無法行車的盡頭,他們需要徒步上山。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到達觀景點,一片霧茫茫什麽都看不到。

熱水說他看攻略裏別人拍的照片遠山層疊,山形秀麗。只是他們剛好碰到雨天,看不到那樣的風景。

轉眼間,霧氣轉為水汽,開始下雨,越滴越大。忘記帶傘,辛藍将相機和随身背包背在沖鋒衣裏面,埋頭下山。上車後才發現沖鋒衣已經全濕,裏面的抓絨也有些潤。

她脫下沖鋒衣,厲昊十分自然地接過幫她放在車尾。問她:“你會不會冷?”

“不冷,剛剛只顧往下走想快點回到車上,走得全身發熱。”

魚魚拿紙巾擦自己沖鋒衣上的水,說辛藍,看來nn牌的沖鋒衣防水也不好,你這個都濕透了。還是要買我這個牌子的,性價比高啊。

魚魚将紙巾遞給厲昊,厲昊開始擦自己身上的水。

今天還是他們三人坐後座,天晴搶在前排坐的時候,魚魚唠叨了幾句,放棄說服天晴要講道理。從這一天開始剩下的旅程,大家不再糾結,默認了天晴坐在副駕駛。

前車在對講機說直接去吃飯,司機推薦了一家中餐。後車到的時候前車的人已經坐好,一個圓桌,剛好坐10人。辛藍在雪莉旁邊坐下,厲昊坐她旁邊,順手脫了自己的外套。辛藍看了眼她的藍色沖鋒衣,打算回去後買個同樣牌子的。厲昊問她,“冷不冷,我現在熱,你可以穿我的衣服。”

辛藍是從下車開始是覺得有些涼,但是就這麽穿厲昊的衣服,很明顯有些不合時宜。她拒絕道:“還好,不冷。”

雪莉旁邊坐着齊仔,正幫雪莉用熱水燙餐具。雪莉笑說:“你們南方人就是講究,這個水溫度不高,根本起不到消毒的作用。”

這下大家都發現齊仔在幫她燙餐具,幾個男人故意發出哦哦的聲音。雪莉故意裝傻道:“難道不是?”

齊仔溫聲解釋:“就算只是把表面的灰塵洗掉,那也是有用的。”熱水等人故意重複:“有用的有用的。”

辛藍熱水已經倒進了碗裏,她自從到羊城也有了羊城刷碗的習慣。旅行途中并不少見的男女暧昧,辛藍只覺經過一晚,雪莉似乎想通了,她應該是打算在這十幾天裏好好享受齊仔的殷勤以及這類似于戀愛前的暧昧了。

辛藍在猜想厲昊是否也像齊仔這般,想要一段短暫的路上暧昧,如果雙方能放得開,還能春風幾度。她直覺厲昊對自己特別照顧,如果厲昊單身,單看樣貌身高,确實是自己會喜歡的類型。但是如果厲昊并非單身,只是像雪莉,齊仔一樣只是想在旅途中找個刺激,而厲昊這個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辛藍是打定主意不理的。

那麽,關鍵點在于厲昊是否單身呢?辛藍仔細回想,這一路同車厲昊很少用微信聊天,接的電話也能聽出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是昨天大家聊天互相問職業,厲昊明顯不太想透露,是不方便說呢,還是不想顯擺呢?那麽是否單身這個事情,他應該更加不願意透漏了?但是看他樣子,有模有樣,單身的幾率也不高啊。

辛藍越想越覺得自己單憑人家長相和對自己的一點照顧就浮想聯翩,就對厲昊有點好感,實在不應該。

當下打定主意要把界限畫清楚,但是也不可以太明顯,畢竟還有十幾天的行程,一臺車上坐着把氣氛搞得太僵硬也不好。

這樣想清楚,就無比慶幸自己剛剛沒有接受厲昊的好意穿他的衣服。當下仍覺得自己有點冷,過兩天要到此行的最重要的目的地,千萬不可感冒。于是拿着桌上熱水壺,一杯杯熱水地猛喝。厲昊看辛藍盯着自己面前水杯沉默半天,之後又開始猛灌水,問她:“你怎麽了?這麽渴?”

“沒事,多喝水,預防感冒。”說着又動手倒滿自己面前的水杯。

早起發現喉嚨有些不舒服,應該是有點受涼。辛藍有慢性咽喉炎,感冒的症狀永遠都是從喉嚨開始的。今天的目的是仲巴,海拔也不低。把能吃的藥全部吃了一遍之後就上車出發了。

厲昊細心的發現她狀态不太對,問她怎麽了?

“喉嚨有點不舒服,已經吃過藥了。”

“吃了什麽藥?”

“好多藥。”

“哪些藥啊?給我看看。”

辛藍從車後拿了自己的背包找剩下的藥給厲昊看,魚魚調侃他:“難道你是醫生,還會對症下藥?”

厲昊笑:“我不是醫生,但是我大概知道一點,我媽是醫生。”

厲昊看了辛藍吃的藥,“不要吃這麽多藥,就多喝水,力度伸每天都沖着喝就好了。”

“你都來高原快要兩周了,還在吃高原安?”

“是啊。”

“不要吃了,身體早習慣高原了,吃太多也不好。”

辛藍答應下來。

魚魚開始發揮自己的八卦精神,問厲昊:“你媽媽是做醫生的,那你沒子承母業也做醫生?”

“沒有興趣,做醫生很難有自己的時間。”

“那你現在做什麽?”

“在公司上班,我們公司做金融的。”厲昊說。

“那我要好好跟你請教一下,買什麽股票合适啊?”魚魚更有興趣了。

“我們不做股票,我自己對股票也沒什麽研究。”

這天明顯就是聊死了。

自從天晴坐在副駕駛不願意輪換之後,後座的三人有意無意的會避免與天晴說話。辛藍和魚魚是對天晴的行為不滿,懶得搭理。厲昊是從出發開始就沒有和天晴說過話。天晴自己也意識到這個情況,之前會拿手機給辛藍讓她幫忙拍照,這一天卻沒有這麽做,拿了自拍杆自己拍照。

仲巴住宿的地方是男女各一個房間的大通鋪,沒有自來水,廁所在幾百米外的公廁。東西卻是好吃的,仲巴羊。已經出發一周,所有人的高反都适應得差不多了,這一晚吃羊肉火鍋,所有人都沒客氣,男孩子還喝了白酒。

吃完飯回到住宿地方,熱水讓大家早點睡,第二天路途較遠,要6點出發趕路。

旅館裏的用水是住宿老板到很遠河邊打來的河水,用白色壺裝着,辛藍打開之後發現一股煤氣的味道,幹脆用帶來的濕巾随意擦洗後鑽進睡袋。

這一晚還是睡不好,從海拔2600米的地方一下子上升到4800,多多少少還是會有影響。

次日的早餐是雞蛋,粥和包子。辛藍吃了個雞蛋喝了點粥就再也吃不下,睡不好,胃口也不會好。幾個男隊友紛紛說沒睡好,吃不下。厲昊最晚走進餐廳,坐在位置上呆呆地不出聲。辛藍問他,“你怎麽了?”

“沒睡好。”

“你們幾個都沒睡好,怎麽了?”

熱水問辛藍,“你睡得好嗎?”

“不好,但是好像睡着了。”辛藍說。

“應該是昨天的白酒。”熱水說,又問其他幾個男的,“你們昨晚誰起來吐了?”

“我。”厲昊有些有氣無力,“昨天那個白酒實在是太厲害了。”厲昊昨晚吐的時候,特別能體會辛藍在拉薩那一晚的感覺,想她一個女孩子,額頭還在滴血,該是多無助,越是想越是心疼。

熱水說:“我雖然沒吐,但是差點以為自己就交代在這裏了。半夜都在想要是交代在這裏老婆孩子要怎麽辦?”

因為已經過了最辛苦和危險的時刻,每個人都把自己昨晚的經歷當作玩笑一般毫無壓力地說出來。厲昊也在熱水之後說:“你在想老婆孩子怎麽辦?我在想老婆孩子女朋友都沒有着落,就要交代在這裏,我真的是虧死了。”

雪莉開玩笑般說他:“你長這麽帥,居然沒有女朋友,真的是浪費啊。”

齊仔問雪莉:“耗子那種叫帥,我覺得我比他帥啊。”

“你是最帥的啊。”雪莉說。

厲昊去看辛藍,她也随衆人一起笑,并無特別的表示。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