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爐的父女倆沿着有透明罩子的陽臺,一個指點介紹,一個點頭時不時發出一聲驚呼。
“這……這個房子裏是?”森森對着前方的建築物臉上的表情是一言難盡的。
“……那是西頓男爵在藍水星上的宮殿,怎麽,森森覺得那樣的房子比較好?”費迪南在窗外看了不遠處的旋轉式房子。
雖然說是螺殼造型,但看上去更像一坨不可描述的東西,偏偏還挺受人追捧,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不過要是新女兒想要的話也不是不行,可以把左邊的配殿改造一下,就用彩虹色吧。
費迪南已經在心裏規劃好,打算明天就讓人動工。
森森立刻驚恐搖頭,她對住在粑粑裏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喜歡水面上那種大貝殼的房子!”
“……也行。”雖然那屬于水面建築,但是誰也沒說不能拿來在水底下用。
而且那個大貝殼更加簡單,費迪南沒有絲毫猶豫:“明天爸爸就去給你弄一個回來,然後處理一下,最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入住了。”
“好啊好啊!”森森立刻高興地點頭。
然後父女倆又轉了一圈,森森就覺得有些恍惚了,費迪南也察覺到她似乎精神開始萎靡,問了她得知已經吃了一支能頂兩天的營養劑後道:“先去休息,等你精神好了爸爸再跟你說好不好?”
“好啊。”森森就被領到了第二層的次卧,費迪南啓動了房間裏智能系統,森森和系統對着話,然後高高興興的泡着超級大的浴缸,換上薄薄的涼涼的裙子躺在了大床上……
“森森!森森你聽的到麽?”森森的視線裏是前未婚夫的臉,見她睜開眼睛對方明顯松了一口氣,“真好,你還活着。”
森森:……她醒過來了。
房間湧進一大堆醫生護士,給她戴上了氧氣罩,換了輸液瓶,然後是對着旁邊的生命檢測機器各種觀察記錄。
“怎麽樣?她還好吧!”前未婚夫焦急地詢問醫生。
“情況暫時穩定了。”醫生也沒有隐瞞森森的意思,“不過廖小姐的時間不多了,全身器官都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最樂觀還有多久?”森森的生命力和韌性有目共睹,只要還有一點點的生命力她都能讓自己喘氣,所以開口問的就是最後極限。
“一個星期。”醫生說完對着病床上神色淡然的森森微微彎腰颔首,旁邊的醫生和護士們看見了也紛紛彎腰颔首。
不管這位廖小姐最後堅持幾天,但是此時此刻她還活着就已經是奇跡了。
作為醫療人員,他們對每一個努力活着的生命都報以最大的敬意。
醫生和護士都退了出去,前未婚夫上前坐到了森森邊上。
森森已經暗淡的雙眼随着他移動,嘴唇動了動,最後也沒有說出話來。
“我來跟你說個事兒。”前未婚夫的表情有些糾結,然後看見森森有些嫌棄的眼神,突然就笑了,“是我想多了,你現在這時候還在乎什麽。”
森森沒有吭聲,不過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
“我大哥你知道吧。”當初還有些腼腆的俊秀男子如今已經長成獨當一面的男人了,森森眨了眨眼回應,對方也接着道,“他離婚了,就是那個真愛。”
當年那麽激烈的反抗,為此不惜放棄繼承權,幾年後卻被生活折騰得狼狽不堪回來。
沒有女配,男女主恩愛不下去了,嗯,正常!
“我就覺得要告訴你一聲,雖然你可能根本不在意。”前未婚夫笑了笑,“還有一件事,前兩天你爸爸領回來一個私生子,和你差不多大,嗯,然後認親的宴會還沒有開,腿已經被人打斷了。”
森森揚了揚眉,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這是她那個切開黑堂弟能幹出來的。
“原因是要強一個小明星,然後被人家小明星的混混青梅竹馬打斷了腿,時間拖了太久,命是救回來了,不過一條腿是廢了。”男子扯了扯嘴角,“最厲害的是那小明星還拍了視頻,網上這幾天鬧得很大,所有人都盯着,你爸爸現在別說把人認回來,能出錢給他擺平這件事情都算有良心了。”
森森彎了彎唇角給了一個笑容,這時候房門被推開,和她有五分神似的男生走了進來,男生大約剛剛二十左右,還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間,手裏捧着一捧香水百合,進來看見病房裏的人眉毛一挑:“你來我姐這兒說我壞話?”
“不敢,我從來只說實話。”男子見來人笑了笑和森森搖了搖手離開了。
“姐,他過來是不是告訴你大伯那個私生子的事情?”堂弟把花在花瓶裏插好,然後坐了過來握住了森森骨瘦如柴的手。
森森用鼻子嗯了一聲,很輕很無力,但是對方聽得很清楚。
“姐姐猜到是我麽?”見森森又嗯了一聲,對方笑了,但是很快低頭把臉埋進森森的手裏,悶聲道,“你知道麽大伯和伯母說要離婚……呵呵呵,這個時候,這把年紀了,都各自玩了大半輩子了居然要離婚!
大伯有一個和你一樣大的私生子就算了,大伯母居然還有一個初戀,哈哈哈,姐姐你說好笑不?他們怎麽這麽好笑……姐姐我怕,姐姐你不要死好不好,不要留我一個人。”
森森擡起一只手放在堂弟的頭上,低垂的眼中暗沉,幹澀的聲音扯着嗓子非常難聽:“財産怎麽分割?”
堂弟和森森相差的年紀有些大,五歲不到就因為父母雙亡到了他們家,森森父母又是不靠譜的,常年都是姐弟倆一起生活的,相比父母,姐弟倆才像是一家人。
森森對于商業完全沒有興趣,而堂弟的天賦非常高,所以不管森森父母如何決定,森森早就決定好家産給一半堂弟,然後她躺贏。
只是後來她病了,堂弟的繼承人身份更加理所當然罷了。
對于森森來說把家産給父親或者母親的私生子,都不如給她一手帶大的堂弟。
“他們分呗。”弟弟擡起臉,神色晦暗不明,将目前夫妻倆商量拆夥分配的事情細細地說了,“我不稀罕他們的錢,但是我不甘心,這是姐姐的東西,而現在他們要拿着送給別人!”
“……不會的,不會拿走的。”森森握緊了堂弟的手,一雙暗淡的眼中平靜無波,嘴角帶着微笑,“放心,那是姐姐要留給你的。”森森示意弟弟過來然後低聲慢慢交代,“剩下的我來做!”
“……姐姐我是不是很卑鄙?”堂弟雙手握住森森的手,眼淚從臉頰上滾下來,“姐姐,對不起,對不起……”這些東西他其實早就有準備了,只是他沒有立場用!
“哭什麽?我可沒教你哭……我也就能做這些,其他的還是要看你。”森森看着含淚喊着她的堂弟臉上的微笑更濃了一些,“你會讓我驕傲的對吧!”
“……是,我會讓姐姐為我驕傲的!”
“……真乖。”森森很輕很輕地摸了摸堂弟的臉,“別哭了,都長大了。”
森森閉上眼睛之前笑着道:“你弄好了之後就,告訴她,告訴你大伯母,我就這幾天了,想見她最後一面……要快一點。”她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嗯。”堂弟還想說什麽,森森已經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 * * * * *
森森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穿戴整齊坐在了一間滿是……應該是書的房間。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白皙嫩滑的手,思緒還沒有從已經被下了最後時限通知書的自己那裏抽出來。
整個人有些呆呆的,不過因為之前也一直是楞楞的樣子,所以沒有引起什麽懷疑。
此刻的森森坐在寬大的椅子裏,旁邊有一個白色的像章魚的動物,每個觸手都拿着一樣樂器,都是打擊類的,聲音很輕巧明亮,節奏很慢,有點像催眠曲的感覺。
“薩拉小姐?”一道頗為溫和的女子聲音讓森森擡起了頭,然後很自然的環顧四周,最後擡起手指了指自己,微微揚眉有些疑惑地道:“薩拉是在叫我麽?你又是誰?這裏是哪裏?我爸爸呢?”
“薩拉小姐不要着急,我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來說可以麽?”女人聲音很溫和,長得也很溫和,就是那種柔柔的沒有絲毫攻擊性的人。
“可以。”森森放下的手摩挲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聞言點了頭。
“首先請先容許我介紹一下自己,我叫伊芙尼·塔塔,是奧洛米斯殿下為您聘請的皇室私人助理,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将協助您生活的各個方面,以便您很好的适應這裏的生活。”伊芙尼微笑着做了個自我介紹。
“哦——你好塔塔。”森森點了點頭,大約是個人貼身助理的意思,不過可能兼着教導的工作,嗯,感覺就是古代那些貴族小姐身邊的教養麽麽。
“可以的話,您可以叫我伊芙尼。”伊芙尼微笑着重複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塔塔在海栖族算是一個大姓,再說這裏也不流行叫姓氏代替名字。
“好的,塔塔。”森森彎起嘴角眼也不眨地點頭。
“……您高興就好。”伊芙尼臉色不變的應下了這個名字。
森森:第一次見面就把人憋成這樣的自己真是萌萌噠!
“那麽我們來進入正題,首先我會盡量解答您的疑問,您有問題都可詢問我。”
伊芙尼見森森點頭才接着道,“您可能不知道,您已經昏睡了一個星期了,直到今天早上才醒過來的,這七天內,奧洛米斯殿下為您辦理了個人信息的更正,戶籍歸屬以及監護人的更換,薩拉·奧洛米斯是您在宇宙聯盟登記的海栖族名稱。”
“薩拉·奧洛米斯?”新名字似乎還行,森森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又皺眉,“為什麽不直接叫森森?”夢裏夢外都叫森森多好,叫別的名字估計一時半刻還适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