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簾刷地被人拉開,早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木色地板上,也在地板上映出個人影。
站在落地窗前的人微眯起眼,擡手遮擋住陽光。
窗外的樹枝上有幾只麻雀正跳來跳去,吱吱喳喳的鳥鳴透過半開的落地窗,回繞房間內每一個角落,涼風吹進窗簾随風飛揚——
祈宇瞥了眼飄起的窗簾,走過去伸手壓下,但一壓中間兩側就飄,壓旁邊中間就被風吹成弧形,一不注意松了手,窗簾就打上祈宇的臉。
祈宇:「……」
擡手抓了抓剛起床而淩亂的發,祈宇懶得再理任由窗簾飄著,轉身走去浴室。
洗漱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才想起昨晚發的壯志誓言。
噢不,充其量只是酒醉後糊塗的想法,但現在清醒的祈宇仔細思考後,發現這也不是不行。
雖然因為沒了希望沒了追求沒了能正大光明讓他偷偷摸摸暗戀的機會而自殺,聽起來似乎有點蠢,但要他再以“暗戀”繼續下去祈宇才不要。
他才不想跟蹤他們約會,偷看他們調情,見著他們甜言蜜語膩在一起。
更不想像個怨婦在背地裏詛咒他們分手,就算真分手了也輪不到祈宇填補空虛。
但為了一個人去死又好像說不過去。
昨晚的沖動到今天已經消失,或者說還沒消失但現在理智占了多數。
祈宇捧水狠狠地抹了把臉,水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動作停頓一下,再擡頭眼中俨然已有了毅然的堅持。
世上的花花草草很多是沒錯,全心全力對一人付諸感情這也沒什麽,但唯一的支柱唯一的希冀沒了,彩色會變黑白,世界就只剩下絕望。
看著他和女人結婚生子,幸福攜手相伴一生,而自己因為是同性戀不能誤了女人,但同志圈何其亂何其穩定,可能再也找不到摯愛,庸庸碌碌過完一生,這些假設的往後充斥著祈宇的腦海。
突然想到自己這樣是不是為他而活?
怎麽辦,突然好想見他……
祈宇對著鏡子眨眨眼,然後笑著搖搖頭。
小孩及少年時期在孤兒院長大的祈宇,理應抑郁或憤世再不然心理也會扭曲,但他沒有,可卻也養成他對人事物強烈的執著性。
他非他不可,若求不得便棄也不惜。
出了浴室,視線在屋內四周環顧幾圈後,終於定格在廚房的角落處。
祈宇笑著拳頭由上而下擊掌。
他想到該怎麽自殺了!
……
碰!
用力關上門所發出的聲音響徹樓層——
睡在床邊緣的裴天猛然驚醒,下一秒碰地滾下床。
「操!」他恨恨地罵了聲,揉揉發疼的腦袋,動作到一半卻頓住,裴天愣了好一會才轉過頭。
電腦螢幕開啓省電模式所以黑著,但主機還陣陣作響。
起身到桌前動了動滑鼠,亮起的屏幕赫然現出頁面,恰好停在一層罵蠢蛋傻蛋的樓層。
「你才蠢蛋!你才傻蛋!媽的你又不是我哪能理解我!」裴天憤恨地對著電腦斥道,但卻又怔住了。
為情自殺是不是真的傻啊?
你若問裴天,裴天會很不屑地回答你:當然傻啊!
用他的話來說,這自殺不是為了情,而是為了他自己。
想想以後得自己一個人過,意淫某人一下還得想到他是不是正和某個女人滾床單…
怎麽想都覺得爛透了,最後自己一個人渾渾噩噩過完一生……
這日子沒法過!
說他玻璃心也好,說他當初喜歡上他就該想到如此,或許在事情沒發生之前裴天能跩跩的笑著說會祝福,但事情真正發生之後他卻覺得自己心痛得像被人用刀割一樣。
他記起他姐曾經和他抱怨似的描述過姨媽疼,她說那痛就像有人拿刀劃子宮一樣,但只可以默默承受不能反擊不能全力往死裏揍那個拿刀的。
真他媽的憋屈。
所以裴天愣不是因為覺得自己蠢,而是能不能再見到他一面。
怎麽辦,想見他最後一面,但見了要說什麽?
嘿,我喜歡你五年了,別和女人搞跟我在一起吧寶貝!
這才是真正的蠢,可能造成對方一生的疙瘩這種事裴天才不幹!
裴天煩躁地摸摸脖子,動動滑鼠把網頁全叉掉,對著桌布開始發呆。
近午的陽光因為窗簾沒有全掩,虛虛地透進幾束光,夏天陽光灼熱,很快那幾束光所至的地方便高溫燙人。
室內濕熱的氣息悶得裴天快受不了,只能找出條背心和四角褲就往浴室走去。
扭開水龍頭,冰涼的水灑下,淋濕裴天的頭發,水流順著脖頸、胸膛或背部再到腰側流到大腿接下或進入臀縫,最後離開旋入排水孔。
沖了好一會,裴天才開始想他要怎麽自殺。
…腦中一片空白…
明明那麽多方法可以用,但裴天就是一個也想不到。
思緒回到昨天回家的場景,因為失戀所以自己也應天下男女失戀要買醉而喝了酒,雖然身體醉了但心卻沒有醉,他覺得自己意識很清楚,所以他還是能感受到心髒一抽一抽的疼,不利索的身體是被酒精害的,但它卻沒有麻痹裴天的心。
咦,回家途中似乎有經過家店……
啊!
裴天連忙扭緊水龍頭,還來不及穿衣服就推開磨砂玻璃門跑去陽臺,腳底的殘水在地上留下腳印水痕。
看到東西還放在角落,裴天就松了口氣卻又覺得隐隐可惜。
不過裴天沒探究覺得可惜的原因,轉身進屋擦乾身體,套上衣服穿上內褲、褲子,随手抓過門旁櫃臺上的鑰匙錢包,就出門了。
作家的話:
猜猜裴混混出去做什麽了乛v乛
對不起拖到九點才發QAQ ..不過二更完畢!給勤勞的我張票票嘛嘤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