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壯漢互看了看，很快散開，剩下一名花白頭發、臉上的皺眉深得像刀刻的老漁夫。

老漁夫嘿嘿一笑，扯下臉上的易容物。

“闌姐姐？”玉如意驚訝莫名，她回頭看看李守成，立刻惱怒地一挑眉頭，“是你把他害成這樣？”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和憎恨。

布闌依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看眼遠處天水相接，回頭已經很平靜，“我不是你的闌姐姐，我應該是，你的闌哥哥。”他的神情落寞而感傷，“我一直在等你，為什麽你卻選擇了……”他的眼裏露出不屑和鄙視，“這個沒用的男人？”

“你說什麽？”玉如意憤怒地握緊拳頭，“你再說一個字試試？”她像只被激怒的豹子，準備随時撲擊傷她的人。

布闌仁似被擂心一拳，他感到了痛苦，椎心刺骨，嫉妒在他心尖燃燒，燒得他心肺俱焦，“你這麽在乎他？”最後一個“他”變成痛苦的忿恨和掙紮，“他有什麽好？他能幫你破案？能助你揚名立萬？”風卷起他的長衫，他的樣子就像一頭受傷的獅子。“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做到這些！你要破案，好，我讓你找到了那些失蹤的少女；你要在江湖創下名號，好，我把那些有名氣的送到你手邊，讓他們死在你的手下。”他仰天長笑起來，淚順勢掩過他的傷心和悲怆，“你讨厭那個胖子，我派人毒殺了他；你讨厭李翠兒，我立馬讓她暴露身份，自殺了事。”

“你說什麽？”李守成想沖出去，可是渾身包紮着不算，他身上的傷也夠他受的。玉如意趕緊緊拖住他，“別亂動，你的傷還沒好呢。”

布闌仁眯起眼睛，“為什麽？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一點都不感動，卻對……”玉如意猛地轉頭，黑黑的眼睛裏全是敵意和警告，布闌仁窒了窒，“他配嗎？”他的臉因為痛苦糾結在一起，他一拳擂在艙板上，“我不甘心！”他指着李守成，大聲質問道：“他為你做了什麽？”他激動地扯開胸衣，他的胸口有很多傷疤，最上面幾條鮮紅鮮紅的，滲着血。“每次一想到你，想到你喜歡這個男人，我就無比痛苦，我只能靠用荊棘條鞭打我自己，我才能不那麽痛苦，他能嗎？他肯為你做這些嗎？”

小葉也沒有做到這些。楚濂有些心生同情，但這只是一眨念的功夫，“李公子沒殺人，你可殺了，全是妙齡無辜的少女！”

布闌仁的臉白了白，他眯起野獸般的眼睛，“楚濂？”他冷冷一笑，指着小乙說：“不是這叛徒，你早死在那密室裏。”

密室？楚濂終于明白了，為什麽小乙突然拖着他跑得比兔子還快。“要不是你做的壞事太多，你手下的怎麽會背叛你？”

布闌仁冰冷着臉，眼裏全是“你是笨蛋”，“你以為每個人都純潔得像小花？我不過給了他們一個展現本色的機會，殺，仇恨誰，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