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以後小姐去哪裏,請務必讓奴婢們跟着,以免再發生昨晚的事情!”長樂公主送來的大宮女忠言谏主道。
“此事無需再提,本小姐自有分寸!”程安然冷聲道。
她不喜歡大宮女幹涉她的行為。
“是!”大宮女看到程安然的冷面,知道此事她不可以再提起了。
“既然是玉小神醫送小姐回來的,你們給玉小神醫備一份謝禮。你們知道該怎麽做吧?”
“是!奴婢們必定告誡玉神醫不可提昨晚的事情。”
“你們下去吧!夕柔,我們去藥谷,本小姐要為母親大人做一個藥枕。”
“是!”夕柔知道,每一次小姐用本小姐自稱的時候,那代表小姐的心情有些不好。
哎!夕柔知道,雖然長樂公主送宮女的出發點是好的,公主送來的宮女也很忠心。但是,畢竟不是自己人。哪裏用得那麽順手。
藥谷,有一處白玉蘭花開得正好。
白玉蘭花是程安然為謝母做藥枕的一份材料。
前幾日,大哥給程安然的信中提到謝母最近有些失眠,程安然對此上了心,她特意請教了玉老神醫治療失眠的方法,打算為謝母盡一點孝心。
玉老神醫說他沒有見到謝母本人,他無法給謝母開藥方,但是,他提到做藥枕的方法。
當時,玉老神醫拿出做藥枕的配方,上面寫着白芷、川芎、當歸……合歡皮、夜交藤、珍珠母、黃芪……青蒿、藿香、菖蒲……茉莉花、白玉蘭花、栀子花等六十多味藥材按照一定的配方,采摘,曬幹,炮制,可以做成藥枕,對治療失眠有奇效。
雖然茉莉花、白玉蘭花和栀子花并不是藥材,但是,也是做藥枕的一份材料。
不知道娘親收到她做的藥枕會不會開心?
在采摘白玉蘭花的時候,程安然已經在想象娘親收到藥枕後喜悅的表情了。
嗯,這一次把藥枕寄給娘親的時候,她還要為祖父爹爹哥哥弟弟做幾個香囊荷包手帕什麽的,送給他們,這才不會辜負他們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還有長樂等閨閣朋友,也少不了禮物。
這樣一想,她要做的事情還多着呢!
可惜,她不能離開雲霧山。
為了解開她身上的臭顏毒,她必須每天服用一碗雲霧山珍貴的天一泉水,而且,她每天還要用天一泉水加上藥材特制的藥浴,她必須每天泡一次藥浴,一日都不能少,否則的話,會前功盡棄。
雲霧山的天一泉水有一種很奇妙的藥效,那是別處的泉水不能代替的。
程安然想到這裏,又想到她已經離開親人朋友那麽久了,她怪想念他們的。
不過,程安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程安然采摘白玉蘭花的手微微一頓。
程安然發現,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她作為程安然時的父母親友了,不管是程父程母,還是蕭楚雲、白若薇、李天霗和淩風等朋友,自從她穿越到謝淑怡的身體,她竟然一次也沒有想起他們。
這不科學!
程安然的腦海裏劃過這四個大字。
程安然是一個比較重情義的人,雖然她知道她成為穿越員後,她與程父程母等人的聯系已經斷了,但是,她還是時常想起他們,思戀他們。
可是,這個時候,她想到他們的時候,她的心裏竟然沒有一點觸動,就好像她有與他們有關的記憶,但是,沒有與他們有關的感情一樣。
程安然不禁趕緊呼叫系統君。
這是程安然第一次找系統君,當她得了風寒命懸一線的時候,她沒有找系統君,但是,當她遇到與親人有關的問題的時候,她忍不住找系統君。
程安然惶恐不安,她趕緊在心裏呼叫系統君。
在她第三次呼叫系統君之後,她聽到了系統君的聲音。
“喂!宿主大人,你有什麽事情需要我的幫助嗎?”
“系統君,為什麽我覺得我的記憶和感情分離了呢?”
“為什麽我穿越了,我對我前世的父母親友一點感情也沒有呢?”
“為什麽我一點也不思戀他們呢?”
“為什麽我想起我前世的父母親人就好像想起了一個陌生人呢?”
“為什麽我想起了他們一點也沒有難過呢?”
“我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程安然把她的問題一連串地抛了出來。
系統君與程安然超時空交流道:“宿主大人,你很敏銳。你能夠在你穿越了十多年後意識到這點,你很不錯。”
程安然被系統君的話鲠到了。十多年後才發現這一點,系統君還誇她,他确定他不是嘲笑她嗎?
系統君繼續說道:“宿主大人,你猜得不錯!你的記憶和感情的确是分離了。在你通過時空門的時候,主管你感情的地魂被剝離了出來。只要等你回來的時候,主管你感情的地魂才會回到你的靈魂裏。這是你穿越時空的時候不得不經歷的一環。”
“宿主大人,現在主管你七情六欲的地魂是你在這個世界形成的,這是每一個穿越員必須經歷的一環,請你毋須煩惱。”
“原來是這樣。”程安然感嘆道。
這時,程安然看到身旁的丫鬟圍在她的身邊,她有一些不自在。
雖然她與系統君的交流是通過超時空心靈溝通進行的,旁人聽不到,但是,有人在程安然的身邊,程安然總覺得那個人聽得到她與系統君說話一樣。
程安然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們不用跟着,然後,一個人獨自去了白玉蘭花的僻靜處。
“系統君,我的父母還好嗎?我已經成功地退掉了謝淑怡和葉承遠的親事,又一直沒有成親,是不是,等我到了二十三歲的時候,就完成任務了?”
“宿主大人,你的父母很好,任務也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只等着你活到二十三歲,任務就圓滿完成了。宿主大人,你可不能松懈,免得功虧一篑了。”
系統君回到程安然的問題,程安然又與系統君聊了幾句,直到時間到了,超時空鏈接中斷了。
程安然望着那一片轟轟烈烈開在枝頭的白玉蘭花,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惆悵。
她踮起腳尖,手指微微用力,潔白如雲的白玉蘭花顫巍巍地落到她的手中,分不清是手美還是花美。
一種微風吹過,輕輕地吹拂着程安然戴的帷帽,帷帽的微動,白玉蘭花也微微顫動,當真是說不出的清豔脫俗。
“美哉!卿非紅塵絕色,乃天上仙也。”一個清亮的男聲突然在安靜的白玉蘭花中響起,聲音說不出的驚嘆和贊美。
“你是誰?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你怎麽來了藥谷?”程安然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子,詫異地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