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謝禮
“它有名字嗎?”
溫栀寒輕輕抓到小團子的下巴,然後輕輕給它按摩,舒服得它對着寒司晏翻了個白眼。
它當然不是讨厭自己的主人,只不過實在是太舒服了沒忍住。
“沒有,”
這只貓是在來到京城後撿的,撿它的那天下着瓢潑大雨,寒司晏從邁巴赫上剛伸出一條腿,就被這個小東西抓住了褲腿。
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下長大,他本就沒什麽同情心,不過,或許是因為那天雨下得太大了,又或許是小東西求生意志太強了,讓他忍不住動了一絲恻隐之心。
便讓下面的人把它帶回去好生照顧着。
至今,他還未給它取名字。
“它和你有緣,不如你取。”
“我?”
得到寒司晏再次确認後,溫栀寒才低頭看向懷裏乖乖軟軟的小團子。
它通身都是雪白的毛,一看就知道被人悉心照顧得很好,連爪子上的小軟肉都是粉粉的,讓人愛不釋手。
尤其是那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就像是兩顆藍寶石,格外有魅力。
“那就叫月白,怎麽樣?寒月白。”
“月白?”寒司宴低低喚了一聲,“倒是不負它這雙眼睛。”
那一雙藍色的雙眼,配上“月白”二字十分應景。
在溫栀寒第一次見到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時,腦海裏面就浮現出了這個詞,月白。
月白,這一詞本就充滿着意境,再遇上“寒”姓,則為,寒月白。
又創造出一種新的意境。
這個名字很絕妙,再次将漢語的魅力展現出一個新的魅力。
*
将貓放下後,溫栀寒回到了小院子,這個時候阿姨端上來剛煮好的醒酒湯。
陳叔也在一邊給現任溫家家主,也就是溫栀寒爸爸彙報這邊的情況。
在收到指示後,陳叔将電話遞過來,溫栀寒按了免提。
“爸爸。”
“栀栀,最近是不是有點累?暑假要多去散心,多放松一下。”
以往溫栀寒出門,溫青钰總要陪在她身邊,也就是這兩年她北上讀書,溫青钰才和她分開。
有時候溫夫人還打趣他是個女兒奴,他也不惱,笑着說他就是。
“嗯,知道了,媽媽呢?”
“搓麻将呢,要不要我幫你叫她一聲。”
林纾驚是澳城人,溫家玩兒桌游的一把手,沒有她控不了的局,平時也喜歡和她的小姐妹們搓麻将。
“那算了,不打擾她玩兒,我晚點再找她。對了爸爸,我把我的想法發給你了,你看看,有沒有不妥的地方。”
主要是,溫栀寒現在拿捏不準溫家對林家的态度。
在她的記憶裏,溫家和林家毫無關系,一個在江南水鄉,一個在京城。
但這些年,這一代水鄉養出來的人都在往京城這邊靠,想要分一杯羹,溫家也不例外,所以她決定如何做之前,要先問問家裏人,免得以後想要合作又礙于小輩們之間的矛盾。
“放手去做,還有你小叔給你兜底。”
溫青钰這一輩,他接管溫家,弟弟溫禮則選擇北上發展。
前些年就在京城站穩了腳跟,發展起了自己的勢力。
溫家不插手京城的事,也就只有溫禮則在京城才有發言權。
“這樣呀,”溫栀寒露出一抹笑來,用濕巾擦着不小心沾到醒酒湯的袖口,不難聽出嗓音中的輕快,“那我去管小叔叫爹算了。”
“不行!”溫青钰一點就炸。
溫栀寒“咯咯”笑着,将最後一口醒酒湯喝完。
“爸爸,我開玩笑的,不說了,我要去處理這件事了,晚點再聯系你。”
“好,有事找你小叔,給他說是我欠的,還有不準叫他那個稱呼。”
“嗯,知道啦。”
溫青钰反應這麽強烈,是因為溫栀寒三歲那年午睡起床,搖搖晃晃走到大廳裏,當着一家人的面就抱着溫禮則的腿,嘴裏還喊着,“小爸爸,喝neinei~”
是誰教她的呢?
當然是最喜歡整活的林纾驚女士了,看着自家老公氣得不行,她在一旁高興得不行。
溫禮則逗她的時候,總喜歡問,“為什麽不叫小爸爸了?”
溫栀寒将電話還了回去,“陳叔,幫我查一下林家和小叔有沒有關系。”
“已經查過了,毫無聯系,在之後也不會有交集,不過小東家,您來京城這麽久,但去看溫先生的次數連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陳叔這句話倒是點醒了她,來京城這麽久了,她真的很少和小叔聯系,大部分時間都是茶館學校兩班倒。
“謝謝陳叔提醒我,等這件事處理完,我就去看看小叔。”
“叮咚~”
門鈴響了,陳叔正準備起身,溫栀寒先一步制止了他的動作,“我去就好,陳叔你坐着。”
院子裏的躺椅還沒收,喝剩下的桂花釀還擺着,看起來別有一番意境。
但溫栀寒此刻卻無暇這些意境。
她打開門,看到半倚靠在一旁的寒司宴,手裏提了一個裝好的禮盒,在她開門時看過來,微微側着臉,剛好可以看到那流暢的下颚線。
晚霞在天,那一束光落在他身上,将那清冷矜貴的身姿拉得很長,溫栀寒站在門口,那道影子就剛好覆蓋住她的小腿。
“寒先生,有事嗎?”
“謝禮。”
寒司宴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東西送至她手邊。
這禮物應該是私人定制的,一看就價值不菲,她實在受之有愧。
若是取名就要用這麽貴重的禮物作為謝禮,那之前他幫的那些忙,她可能根本還不上。
“寒先生不必客氣的……”
“溫小姐也不必跟我客氣。”
黑色的神秘文字在夕陽下就像是鍍上了一層光,讓主人家的手更具有骨感,也讓人很難拒絕這只手遞過來的禮物。
溫栀寒在心裏記下了。
擡頭時,她禮貌地笑着,“恭敬不如從命。”
溫栀寒接過謝禮。
“不打擾溫小姐了。”
“慢走。”
直到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溫栀寒才回屋,将寒司宴送的禮物打開。
那是一串精致漂亮的手鏈。
手鏈上是水晶做的小栀子花,周圍有兩朵小巧生動的白蘭花。
空氣裏蔓延着二者結合的香味,似乎又将她拉回了幾個小時前,寒司宴家的露臺邊,那些的茂盛的栀子,以及生機的白蘭。
清雅的香味彌漫着。
她想起來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在這個時節去摘栀子和白蘭了。
好像是許多年前在這個時節上膛的槍,一擊命中了今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