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震驚了。
只要有文字，靈書這裏就會有記載。
那是多麽強大的一種靈體？
她看着靈書，第一次生出一種敬畏的情緒來。
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也不知道怎麽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總之，此時她看着靈書的眸底，真的就像是看着自己的老師一樣，完完全全的敬重。
只是有一點她不明白，既然靈書這樣的厲害，為什麽要認她為主？
而她的這個不明白的地方，江小萌替她問了出來。
“我說你這麽厲害，怎麽就認了姐姐當主人？”
江小萌打量着靈書，眼裏滿是疑惑。
說實話，也就是因為覺得靈書不會是什麽厲害人物，他才在一開始就沒有尊敬過她。
就算是知道她是靈，比他這個夢魇的等級要高上不少。
不過要知道靈也分很多種的。
他本來以為靈書只是一個普通的靈。
卻沒想到，她居然是天下之書。
那可是集天下之書大成，只存在于傳說裏的天下之書啊。
現在不但被他遇上了。
甚至還跟她擁有了同一個主人。
這是多麽大的榮耀。
簡直不敢相信。
“主人本來就是我的主人。”靈書看着江月的眸底終于有了一絲情緒。
那是一種帶着懷念與依戀，讓人看了足以動容的情緒。
“你在看誰？”
可是江月卻覺得她在透過自己看別人。
一個遠至只存在于靈書心底深處的人。
“我在看您。”靈書如此道。
她的神情一直是冷漠的。
這讓江月分不清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主人，您永遠都會是我的主人，無論讓我等多久，您總會回來。”
接下來，靈書說的那句話，讓江月再一次的陷入沉默裏。
“你的意思是，你的主人一直都是我嗎？”江月指着自己，有些不确定。
“是，天下之書，從來都只有一個主人，因為你我所訂的是靈魂之契約，我會跟着您的靈魂永生永世。”
靈書說着雙手交疊的放在胸口，慢慢的閉上雙眼，“就算您不出現，我也會根據靈魂的指引找到你，而後再跟着你一生一世。”
靈書的聲音雖然依舊很淡，情緒也依舊也平。
可是從她的話裏，江月居然可以感受到她對于主人這個字帶着的深厚的感情。
那是一種濃至化不開的情感。
也是讓江月有些羨慕嫉妒恨的感情。
“你真的還能确定，我還是最初的那個主人嗎？”江月不得不這樣詢問她。
在她看來，她只是她，她不是任何人的複制品。
她不能代替別人，別人也不能代替她。
因為無論是她，還是那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不可取代的。
就算靈書說那個人也是她，她依舊在意。
“是，靈魂之力是不會錯的，主人。”靈書擡眸看向江月，眸底一片清明。
江月回望着她，繼續問，“就算我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我，你也覺得我就是你的主人嗎？”
“主人，您在懷疑什麽？”靈書眸底漸漸的暗沉起來，“你是不相信我嗎？”
江月搖搖頭，“不，不是不相信，只是覺得無論是靈魂，還是轉世，都離我太遠了。”
說着她朝鬼王的雕像走近一步，指着它道，“你看，就像是這個雕塑一樣，它在這座廟裏，才是它。”
話落，她又看向靈書，“若是換了一個地方，或者說別人又按着它的模樣做了一下，你覺得還是它嗎？”
靈書畢竟是靈，她所知道的一切卻是從書中而來。
江月問的這些，書裏并沒有，讓她為了難。
“姐姐，這個問題我可以替她回答你。”江小萌居然站出來為靈書解圍。
他看着那個因為心裏糾結，臉部五官已經皺成一團的丫頭，眼裏帶着憐惜。
“哦，那你說，還是同一個嗎？”江月也不糾結是誰來回答。
她需要的只是一個人站出來，回答她的問題而已。
江小萌低着頭，思考了半晌之後，才擡起頭，看向江月，“靈魂是永遠不變的，這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信任的東西。”
說着他微微一頓，而後才繼續道，“靈書已經說了，她是按照姐姐的靈魂尋找你的，那麽肯定是不會錯的，就算姐姐的外表變了，但是內裏還是那個靈魂就夠了。”
是啊，江小萌說的沒錯。
只要靈魂還是她就夠了。
如果她只是因為自己沒有擁有前世的記憶，就開始針對起了靈書。
這對靈書來說，也是非常不公平的。
因為她作為靈來說，能做的事情，她已經全部都做過了。
可是她呢？
她這個所謂的主人，因為沒有記憶，所以并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靈書，正在等着她。
所以她不用背負前世的債。
也不用去想，靈書會在哪裏。
相比起，為了尋她而歷經困苦的靈書，她真的是幸福很多。
“主人，若您不信，我可以将我的靈體拿出來……”
“不用了。”
靈書以為江月的沉默是因為不信。
所以她打算進一步證明自己是真的。
但是話還沒說一半，就被江月打斷。
“可是主人……”
靈書急了，她以為江月連解釋與證明的機會都不給她了。
于是邊說邊急急的雙手合十結印，打算把自己的魂體從自己的體內舀出來。
不過她才剛剛雙手合十，還沒進一步的動作，江月已經上前打斷了她。
江月上前握住她剛剛交握在一起的雙手，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一字一句的道，“我相信你。”
四個字，讓靈書紅了眼。
這可能是她第一次有如此激動的情緒。
這讓江月覺得驚奇。
卻讓靈書真正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主人，有您真好。”她并不知道怎麽去表達自己的想法。
于是靈書想了半天，才說了一句，看上去無關痛癢的話來。
“這句話該我來說。”江月搖了搖頭，輕笑了起來。
“好啦，也不要太肉麻了，看得我都想吐了好嗎。”
江小萌嘟着一張嘴，有些不悅的道，“我們還是快點辦正事吧，老是在這裏種蘑菇，當心被發現哦。”
他的這張小嘴，真的可算是絕黑的烏鴉嘴了。
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成真，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聽到這樣的話，就是不爽透了，好嗎！
“小鬼，再說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靈書冰冷的目光朝他一掃， 瞬時讓江小萌安靜了下來。
江月在心裏給靈書豎了個大拇指，給她大大的點個了個贊。
就在此時，小雨突然開口，“這裏有本廟志，姑娘不若我們找出來看看。”
說着她沒等江月回應，直接往正殿一旁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