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薇,你怎麽了?怎麽不穿鞋子就跑出去了?你去廚房幹什麽?”程安然看到發狂狂奔的荀眉薇,故作關心地問道。
荀眉薇兇惡地瞪了程安然一眼,盛怒地說道:“我們喝酒的酒壺呢?你是不是在酒壺裏動了手腳?那個酒壺是不是……”
九曲鴛鴦壺。
荀眉薇本來想把九曲鴛鴦壺這五個字說出來的,九曲鴛鴦壺是一種精心設計的酒壺,酒壺中間藏有暗格,把酒壺一分為兩段,觸動它的機關極為隐秘,執壺之人以機關控制酒壺的暗格,能從一把酒壺中倒出兩種截然不同酒來,而且,一般人在共飲時不易覺察其中的奧秘。
荀眉薇懷疑江蓉用此酒壺給她下了藥,所以,她才會昏睡那麽久。
但是,她剛剛醒來的時候,發現她的蘭花玉佩無法進去了。
如果她的蘭花玉佩真的失效了,她根本沒有資本對江蓉大呼小叫。
現在,她還沒有能力與江蓉撕破臉皮,她只能忍了。
荀眉薇從來沒有想到她的金手指會失效,這對她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因此,她才會失去理智,對江蓉發怒。
“眉薇,你怎麽會這樣說?我不懂你的意思。”程安然一臉疑惑的表情,神色單純無辜,眼睛幹淨,純然澄湛,仿若一汪清澈澄淨的清泉,盛放在夜空中華美的煙火。
荀眉薇下意識地相信了程安然的話。
是啊!江蓉一直把她當做好友,處處維護她,她怎麽可能對她下手。
荀眉薇相信,哪怕遇到危險,江蓉會讓她先逃跑,也不會扔下她不管。
江蓉是一個好人,但是,軒轅玄遠只有一個,她不打算退讓。
荀眉薇也相信,江蓉不會知道她蘭花玉佩的秘密,除了神,誰又知道她的蘭花玉佩是一件金手指呢!
但是,荀眉薇還是去了廚房。她的疑心病很重,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江蓉的清白,她還是會懷疑江蓉的用心。
“這就是今天我和你家小姐喝酒的酒壺嗎?快讓我看看。”荀眉薇怒氣沖沖地說道。
“是……”廚娘害怕地把酒壺遞給了荀眉薇。
荀眉薇打開酒壺,酒壺裏沒有暗格,看來,江蓉沒有暗算她,但是,她的蘭花玉佩怎麽失效了呢?
荀眉薇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沒有蘭花玉佩,她還怎麽在這個世界上立足?
荀眉薇似乎聽到了有什麽破碎的東西,又再一次摔碎了的聲音。她渾身發冷,不能動彈。
“眉薇,你怎麽了?你的樣子好吓人!”程安然惶恐地問道。
“沒什麽。阿蓉,我想立刻回家,你讓人立刻送我回家吧!”荀眉薇聽到程安然的聲音後,像抓住了什麽救命草一樣,緊緊地抓住了程安然的手。
荀眉薇的心裏亂成一團,她的手非常用力,程安然那胖乎乎的手臂立刻起了一圈紅印。
程安然純然無辜地說道:“好啊!眉薇,你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說!”
程安然派人送走了荀眉薇。
程安然的房間裏。
程安然剛剛坐下來喝了一杯茶水,一襲青衣輕飄飄地從房梁上落了下來。
程安然看到秀雅俊美的傅含弘,感激地說道:“傅大俠,你回來了。很感激你的幫忙!如果不是你把荀眉薇的人引走了,我的計劃沒有那麽順利。”
程安然敢當着昏倒的荀眉薇的面取走蘭花玉佩,一是因為荀眉薇已經失去了意識,二是因為她們坐的亭子有輕紗遮擋,外面的人看不到裏面的情形,三是因為傅含弘把荀眉薇的人引走了,程安然把她的人打發走了。誰也沒有看到她的動作。
傅含弘聽到程安然的話,随意地一笑,仿若春風吹醒了漫山遍野燦爛的春花,道:“保護荀眉薇的人我已經殺了,從此你不用擔心荀眉薇找你麻煩了。”
“什麽?你殺了荀眉薇的人?我沒有讓你殺他啊!”程安然很是吃驚。
傅含弘聽到程安然驚訝的語氣,誤以為程安然看不慣他濫殺無辜,他淡淡地解釋道:“守衛荀眉薇的人都是江湖上令人發指的惡徒,身上背負着多條人命,沾滿無辜者的鮮血,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濫殺無辜!”
程安然聽到傅含弘的話,臉色微緩。她在心裏說道,我哪裏是擔心你殺了無辜之人,我知道你是不會亂殺好人的,我是擔心你幫我殺了那些人,你就不會保護我了。你就認為你已經還清了恩情了。
對于荀眉薇身邊的人,程安然相信,如果他們想動她,江家的護衛會對付他們的,但是,程安然不想再做江家的大小姐了,程安然需要傅含弘的保護。那是不是太貪心了?
程安然嘆了一口氣,問道:“你幫我殺了荀眉薇身邊的人,你是不是要走了。我知道你幫我夠多的了。你需不需要我吩咐下人為你準備一份盤纏?”
傅含弘聽到程安然的話,萦繞在他周圍的高不可攀般的高冷微微一暖,他說道:“你怎麽知道我要走了?”
傅含弘心裏已經打算離開江蓉了,但是,他沒有想到江蓉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還沒有等程安然回答,便說道:“你既然已經看穿我的想法,那我也不瞞你了。你的恩情我已經報了,我走了。”
說完,傅含弘就消失在程安然的視線裏,只留下一室清冷。
第二天。
“小姐,玄遠又公子又來了,他說不見到你,他就不走。”
“你告訴他,我不想見到他。”
“小姐,玄遠公子在門外站了三個時辰了,您見他一面嗎?”
“不見。”
又過了一個時辰。
程安然聽到外面有稀裏嘩啦的雨聲順着屋檐流下。
“小姐,下雨了,玄遠公子還留在大門口不肯走,他說他非要見到你。如果你不去見他,他就一直在雨裏等你。小姐,請你拿個主意。”丫鬟行禮後,急匆匆地說道。
程安然聽到丫鬟的話,宛如遠山般的青眉微皺,道:“他這是在逼我嗎?你讓人去給玄遠公子送一把傘,然後,告訴他,我和他的情分就如這傘。”
後面的話程安然沒有說出來,他們的情分終究如這傘,是要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