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故若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光已經大亮。
還沒睜開眼，手就已經在床邊摸索。
怎麽也找不到手機在哪裏。
故若睜開了酸脹的眼睛，徑直去了浴室。
下樓的時候客廳裏，沙發上，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他。
“呃——”
“哥哥~”
“故叔叔早—”
“你的手機在這裏，昨天忘記給你拿上去了。”
很好，社死環節+1。
“兩個小家夥早，吃早飯了嗎？”
故若決定忽略那個讓他社死的人，秦驚！
“茸茸吃過啦~”
“廚房裏還有早餐，故叔叔去吃吧。”
秦驚看他走過來，指了指茶幾上安靜躺着的手機。
故若拿起手機，看了看屏幕，才發現已經九點了。
都這個點了……
故若索性坐下來，揉揉小寶貝的臉。
“昨天晚上茸茸睡得好不好？”
小寶貝正在和牧牧哥哥看每天早上的動畫頻道。
今天看的是藍色小火車。
“呼嚕嚕——”
“牧牧哥哥抱着茸茸睡，睡香香。”
也對，小家夥白淨淨的臉上看上去就睡得很好。
眼下青黑的只有一個人。
沒錯，就是他。
秦驚坐在一邊拿着iPad。
故若掃了一眼，據說是一種股市的東西，花花綠綠的線，看的人頭暈。
秦驚問他，“怎麽還不去吃早飯？”
故若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沒什麽胃口，都這個點了，也不想吃了。”
秦驚關上iPad，“那怎麽行，走，我去給你弄一杯蜂蜜水，你先去喝粥。”
兩個小朋友在身邊，故若躲開了秦驚想拉他的手。
“好好好，我跟你走。”
餐桌上的粥還溫着，秦驚去了開放式廚房，給故若準備蜂蜜水。
兩個人坐在餐桌的兩側。
故若埋頭喝粥，秦驚也不去客廳了，就坐在對面看着他。
突然，秦驚問他：“還記得昨天晚上幹了什麽嗎？”
“咳咳——”
故若一口粥，嗆在喉嚨。
“什麽？你別胡說。我不知道。”
故若否認三連。
秦驚看上去有些失望。
“不記得了嗎？可惜可惜。”
故若真的不記得了嗎？
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知道昨天的酒是怎麽了，就喝了兩杯，怎麽能醉成那個樣子。
故若想起昨天晚上的畫面。
「一手拿杯子，一手扯着秦驚的衣服領子，嘴裏還說着“喝不喝，感情深一口悶”。」
「秦驚的頭發被自己揪着，杯子已經倒在桌子上了，自己非要來表演一套劍法。」
「開始吐槽系統438，被系統及時察覺，消音成兒歌“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喝上頭了以為手機是暗器，把手機像扔手榴彈一樣，還非要問秦驚，自己扔的準不準。」
故若：這個世界已經不适合我居住了。
一口粥在嘴裏是怎麽也吞不下去了。
已經不想擡頭看秦驚的臉了。
“故若。”
“嗯？”
這該死的自覺。
秦驚眼裏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
“不想喝粥的話，喝點蜂蜜水吧，解酒的。”
解酒的。
酒的。
的。
。
故若接過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不是很甜的蜂蜜，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故若，你放心，我保密，肯定不告訴別人。”
故若惱羞成怒。
說好再也不提的呢。
秦驚：誰說好了？我怎麽不知道？
迅速喝完，故若把杯子和碗送到了廚房。
出來的時候秦驚已經不在餐桌邊了。
“呼——”
故若松了口氣。
“故若！”
故若回頭，秦驚在花園和廚房的長廊上叫他。
“要不要去看魚，今天早上剛送來的，。”
魚？
“東星斑嗎？”
秦驚點頭。
故若嘴上說着，“上次看過了，這次要不要就——”，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走到的秦驚的身邊。
“哪裏，帶路吧。”
秦驚穿着白色的家居服，一身的棱角好像都有了溫度。
看着面前的青年，頭微微仰起的傲嬌小模樣。
還能怎麽辦呢？
怪誰呢？
怪秦總的威嚴在青年面前絲毫不展。
只能是任勞任怨的帶路的。
“從大洋的另一端過來的，淩晨剛剛到國內，就四條，全在這裏了。”
故若看着魚身漂亮的東星斑。
眼裏放光，“今天中午吃魚嗎？”
秦驚好脾氣的說：“随你，你想吃我就讓林阿姨做一條清蒸的來吃。”
故若忙點頭，“當然要吃，當然要吃。”
說完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吃貨。
又忙補了一句，“茸茸也喜歡吃這個。”
秦驚摟着故若的肩膀往回走。
“好，知道了，等會兒就讓林阿姨安排。”
故若被摟着往前走，兩個人的身上有相同的薄荷檸檬味。
“沒想到你喝醉了居然是那樣的。”
還在說！！！
故若手肘用力的撞了下秦驚的腹肌。
“夠了，秦總，再說你就完蛋了。”
秦驚臉上含着笑意，“怎麽完蛋，你給我表演一套劍法嗎。”
故若：啊喂，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我是不要面子的嗎？
想着想着，故若自己也笑了。
“噗嗤——秦驚，你完蛋了。”
秦驚連忙順毛毛，“好了好了，不說了，還好你沒有跟其他人喝，不然你的一世英名就保不住了。”
「我故若的一世英名，豈會被一個小小的垃圾球擺布——438你滴滴滴滴——」
故若閉眼，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在意的人。
兩個人回了客廳。
故若肩膀一抖，秦驚的手才松開。
“哥哥~”
故若坐在小寶貝的邊上，看見秦牧歸細心的把小寶貝的鞋子放在了地毯的邊上，又把茶幾上的水杯擺在中間，擔心小寶貝一不留神就打翻杯子。
“茸茸今天看了多久了？”
雖然是果子精，但是故若覺得到時候要是帶回去一只四眼果子精的話，肯定會被卿天谷全員恥笑的。
嚴格把控看電視的時間。
小家夥肯定不會記得自己看了多久了。
秦小歸認真的回答，“故叔叔，茸茸是八點半才開始看的，才看了一個小時，等到了時間我會關電視的。”
故若滿意的誇誇大朋友，“小歸真棒，茸茸麻煩你照顧了。”
秦牧歸不知道這是客套話，清澈的眼睛看向故若，“不麻煩，茸茸很可愛，照顧茸茸一點也不麻煩。”
OK，fine，那是我莽撞了。
故若讪笑着，換了個話題，“茸茸，秦叔叔給你買了上次茸茸覺得很好吃的魚，今天中午茸茸想不想吃呀？”
魚？
小寶貝想起昨天晚上和牧牧哥哥一起拼好的小魚。
興奮的喊着：“吃魚魚，茸茸要吃魚魚呀~”
秦驚在身後小聲的對故若說：“魚是前兩天秦小歸跟大嫂打電話的時候，小家夥讓大嫂幫忙定的。”
秦小歸和自家小叔對視一眼，深藏功與名。
故若看着兩個小朋友緊緊牽着的手，同樣稚氣的側臉，同樣柔軟的心。
小家夥晃着牧牧哥哥的手，說着傻氣的話，“牧牧哥哥，茸茸請爺爺吃魚魚呀——”
小家夥想起昨天晚上和牧牧哥哥一起拼拼圖的時候。
牧牧哥哥說爺爺現在生病了，吃什麽也沒有胃口，慢慢消瘦了。
“爺爺，爺爺生病可以吃魚魚嗎？”
秦牧歸不知道，只能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秦驚。
秦驚小幅度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兩個小家夥看不懂。
故若看的清楚。
秦牧歸說：“爺爺可以吃的。”
小寶貝顯得很開心，“那等會兒茸茸去給爺爺送魚魚呀~魚魚好吃~”
小寶貝奶乎乎的聲音說着認真的孩子話。
秦牧歸知道，小寶貝喜歡爺爺是因為爺爺是他的爺爺，愛屋及烏。
目不轉睛的看着懷裏的小寶貝，眼睛都舍不得眨。
“好，等會兒哥哥陪你一起去。”
小寶貝仗着自己是果子精中的萬人迷。
頭一歪就倒向牧牧哥哥的懷裏，熟稔的蹭蹭脖頸，撒着嬌。
故若看着秦驚冷靜的眼神，像是平靜的一望無垠的海面。
海下，海底火山正在爆發，魚群亂竄，火山灰淹沒腐朽的屍骨。
是秦驚的心情。
“秦驚，你要是不想去的話等會兒就讓我帶兩個小家夥去吧。”
故若懂他的別扭，懂他不為人知的悲傷。
“真的，你不想去的話就不去。”
故若把秦驚拉去茶室。
“先別想了，陪我喝茶吧，昨天你也喝了酒，今天喝點茶，剛剛好。”
故若開始燒水，撿茶葉。
秦驚也就愣了一瞬，心裏的波瀾很快就平複了。
“沒事，等會兒要是去的話肯定大家一起去，我也有話要跟周叔說，現在先喝茶吧。”
看着故若眼裏毫不掩飾的擔憂和心疼，秦驚突然有些釋然了。
“茶葉少放一點，等會兒茶葉太多了你又要全部給我喝了。”
秦驚說着話讓故若輕松一點。
“這碧螺春，是今天早上林阿姨剛拿出來的，想讓你早起喝的，誰知道你昨天喝了酒，今天早上起來的最晚。”
故若聞到茶盅裏的清香味，嘴裏說着：“不準再提昨天晚上喝酒的事情了，再提我就翻臉了啊。”
秦驚舉雙手認輸。
“好好好，不說了。我來泡茶，我來泡茶。”
秦驚拿起燒好的水，嘴裏還在跟故若科普着，“這是洞庭碧螺春，那裏的茶是跟果木交錯種植的，茶樹、果樹枝桠相連，根脈相通，茶吸果香，花窨茶味，陶冶着碧螺春花香果味。”
第一泡洗茶，秦驚還特意讓故若聞了聞茶水的味道。
“條索纖細，嫩綠隐翠，清香幽雅，鮮爽生津，湯色碧綠清澈，葉底柔勻，飲後回甘，才是正宗的碧螺春。”
第一泡第一杯，秦驚給了故若，“嘗嘗看是不是我剛剛說的。”
故若第一次喝碧螺春，和之前的毛尖，銀針，鐵觀音都不一樣。
一杯喝完。
“我宣布，碧螺春就是以後我最愛喝的茶了。”
一杯茶迷倒萬年九尾狐。
秦驚這波不虧。
室內，兩個小朋友索性坐在了地毯上。
你抱着我，我摟着你，親密無間。
